明明都定下了親事,可眼下卻連見苓苓一面都難。
連鍾景都發覺爺每日都得嘆幾聲氣出幾回神。
如何能不嘆氣,算算離他們成親的日子還有那麼久,當真折磨人。謝遠琮恨不得立刻就能將人娶進門,日日都放在眼皮底下看著,栓在腰帶上彆著,擱在手裡頭捧著。
這日他心浮氣躁,去武場練了兩個時辰不見好,最後索性直接登門了。不讓偷闖,他正門拜入總可以吧。
最後磨了三天,他們見人態度謙禮,又畢竟是阿苓未來的夫君,適可而止便好,也不能太過,總算鬆了口,許紀初苓隨他外出遊玩一日,散散心。
翌日謝府的馬車天未亮就停在衛國公府門口了。
紀老爺子盯得牢,自然不會許阿苓上他的馬車,天一亮,給孫女備的馬車也停在了邊上。
謝遠琮一直等到紀初苓出了大門,鑽入了後頭的馬車,才放下簾子命鍾景駕車。
雖然面上仍無甚表情,心裡卻早已撓得厲害。剛剛雖然只遠遠看了紀初苓兩眼,可他的小姑娘打扮精緻,珠花澤瑩,身姿嬌俏可人,也不知飾了什麼,裙角輕晃間叮鈴作響。
紀初苓的打扮自然精心,自從爹爹那得知今日謝遠琮會來接她出門玩,外頭天還灰濛濛時她就睡不著醒了,喚了秋露來給她擺弄了幾個時辰妝飾才滿意。
上馬車時,她就偷瞥見謝遠琮在撩簾看她了,自是更挺起了胸脯娉娜款行,看得秋露在邊上掩嘴直笑。
兩輛車一前一後,從衛國公府門前離開。行出一道行過一街,紀初苓正好奇謝遠琮想帶著她去哪時,行進中的車廂門被突然推開,謝遠琮一低頭就鑽了進來。
“你出去。”
秋露見謝小侯爺二話不說就這麼忽然鑽了進來,驚得雙眸大睜,又聽他說讓她出去,拿不定主意地看了姑娘一眼,見姑娘點頭,這才默默出去坐到了外頭。
馬車內只剩下了謝遠琮跟紀初苓。
謝遠琮尤為自然的就坐到了紀初苓身邊,手順勢就想要抱上來。剛剛只是遠遠看了一眼,這會可人兒近在眼前,一顰一蹙都是賞心悅目的。
紀初苓正要說話呢,就見他整個人都傾靠過來,手臂從腰後繞了過去,毫無預備的心霎時間咚咚直跳,忙推了他一下。這人果然還是那脾性,怎麼一上來就這樣呢!
但謝遠琮還是得償所願,將人擁在身前,鼻尖滿是她身上的香氣,又好聞又令人貪戀。
見她咬著唇睨過來,也並不擔心惹她生氣。她那兩顆迅速發紅的耳垂尖就已全將她給洩露了。
“你可得意了?”
把他偷闖的事情告訴她爹,害他吃飽了想見不得見的苦。
紀初苓想,那是她說漏了嘴呀,雖然最初是有那麼一點小得意的。
她口是心非地仰了頭:“那是自然。”
謝遠琮瞧她那小模樣心裡好笑又喜歡,可還不忘訴苦:“我未來的夫人如此心腸,我以後若是受了欺負該可如何是好。”
紀初苓一下沒繃住,噗嗤一聲笑了。
“誰欺負誰啊?”
謝遠琮又將人往身前攬了攬,把腦袋從後輕輕擱到了她肩膀上,哀怨得要命:“如今是想見你一面都難。我可是求了三天才將你求出來的。”
紀初苓覺得那哀怨之氣都要化成形在車廂裡四處飄了,明知他在她面前最會用出這番姿態,到底心憐,身子跟嘴也都軟了下來。
她又何嘗不是呢。
紀初苓手心覆上了他正摟著她的手背,忍下羞意也打算同他說幾句想念的話。
可還沒來得及說,哪想謝遠琮下一句就接上:“等成了親,將你娶進門了。管他們以後誰要來看女兒看孫女的,也都一概不給見。”
“……”
她未來的夫君不僅裝可憐,還小心眼!
兩輛馬車一路駛出了最熱鬧的街巷,往偏道駕去。紀初苓納悶謝遠琮想帶她去哪散心,可他搞得神神秘秘的,只說到了就知道了。
反正一會便知,紀初苓也就不多想了。車廂內滿是兩人低語之聲,本就那麼多日未見,兩人又有許多說不完的話,自是一點也不覺得路程漫長。
等到馬車停下時,紀初苓撩了簾子往外頭看,跟前是一處大宅子,也無掛匾不知誰家。此處僻靜,四下裡也瞧不見別的人影。
無商鋪也沒什麼特別的景緻,顯然不只是來這散步遊玩的。
對上紀初苓疑惑的眼色,謝遠琮一笑,也未說什麼,只是跳下了車,然後將她也扶了下來。
鍾景駕著馬,招呼著將兩輛馬車都帶下去了。
謝遠琮帶她停在緊閉的大門前。
“母親住不慣侯府,我跟阿姐大了之後,父親為討娘歡心,就往偏處買下了這宅子,後頭還辟了一塊田地園子。平日裡兩人都住在這,最近阿姐要籌備婚事才又住回去了,隔上幾天才回來一趟。趕巧今天正在這裡。”
紀初苓聽著聽著瞪大了眼,一時手足無措,揉著裙角的手不知該往哪放。
他將她帶到這兒來,是要來見侯爺跟侯夫人的?怎也不提早說一聲!
紀初苓毫無準備,一顆心緊張得七上八下的。謝遠琮見她扭頭要跑,一把將人撈了回來。
“不需緊張,只是一見並無其他。而且母親打理的園子很漂亮,覺得你會喜歡,就帶你來看看。”
“可我什麼東西都沒準備呢,怎好意思來見?”她都不知侯爺跟夫人是什麼樣的人,謝遠琮也沒如何提過,自是忐忑。且她什麼孝敬的禮都沒帶,是否會被說不識禮數?惹他們不高興了怎麼辦,紀初苓眉頭都皺起來了。
謝遠琮笑攬著她的肩上前:“你就是最好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