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延嚥下嘴裡的牛肉,陰冷一笑,“這險得冒啊,現在二皇子與我交惡,大皇子有竭力招攬,三皇子又和我這般關係,我若是繼續待在殷都,只怕永無寧日啊。”
“你要是在殷都,那些殺手還會忌憚一些;但若是離開了殷都,就相當於少了一件護身符,萬一二皇子下死手,別說半步神魄,神魄境的高手都有可能派出來,那個時候你怎麼招架。”宋璟擔心的說著,沒了平日的嘻嘻哈哈,此刻的他格外嚴肅。
寧延淺笑一聲,“現如今我若是待在殷都,那就是拉著寧家死,我若是離開,那就是一個人;這麼一選的話,就不難決定了。”
“外面的世界兇險萬分,你當真做好準備了?”宋璟喝著酒,隔著燭光盯著寧延說道。
屋內燈火閃爍,外面星光璀璨,寧延看著宋璟點了點頭,“當然,從一個月前就開始準備了,再說了,我也想去外面看看,聽二哥說外面的世界要比殷都有趣許多。”
“可是你這也不是長久之計,你躲又能躲多久,你終究還是要回殷都,難道那個時候你還能逃避嗎?”宋璟皺眉道。
“那個時候再說吧,您也說了,一入棋局,想要脫身就難了,既然無法脫身,那我就讓這棋局開局的時間慢一點,至於慢了後會生什麼,就看命數了。”
“你離開殷都這事和你爹孃說了沒有,他們意見呢?”
想到自己的爹孃,寧延更多的是一種無奈,輕輕搖了搖頭,“沒有,我若是告訴了他們,他們一定不會答應,尤其是我娘。”
“也是,夫人最疼愛的就是你,肯定不會讓你冒險。”宋璟苦笑一番,“算上二小子派來保護你的護衛,你人手還是不夠啊。”
“這個啊,我都算好了,您啊,就等著看好戲吧。”寧延神秘一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好啊,這我倒是好奇了,你有什麼好戲要上演。”宋璟繼續喝著酒,大聲笑了笑,“五小子,你放心,不管如何,我老宋頭都一定讓你平安離開殷都。”
“多謝宋爺爺。”寧延恭恭敬敬的說道。
這一聲宋爺爺把宋璟叫的有些猝不及防,當即大笑,“你小子,從小到大就沒有喊過一聲宋爺爺,這次突然一開口,還讓我這身老骨頭有些不適應。”
“平日裡喊你老宋頭你說我沒大沒小,今天喊了你一聲宋爺爺,你倒好,還不樂意了。”寧延搖頭說道,滿是無奈。
宋璟放下酒杯,一隻手撐在桌上,看著寧延,眼眶中似有熱淚,搖頭前笑,“聽慣了,改不過來了。”
寧延撲哧一下,舉杯向宋璟敬酒,“老宋頭,敬你。”
“好嘞,我接著。。”
月上柳梢頭,夏天的晚上清涼細膩,寧頌站在寧延院子門口,幾度伸手,又幾度收回,最後還是選擇離去。
“算了,等二哥回來那天再告訴他吧,這麼晚了,應該都睡了。”寧頌自言自語一番,最後轉身離去。
。。。
又過了一天。
寧延來到珍寶齋,這次包間內,多了孔真玄和聶紅衣的聲音,自從上次滏河江畔後,三人還沒見過面。
“聶姑娘,孔爺爺,這次把你們叫來,是有要事和你們商量。”寧延的神情特別嚴肅,讓聶紅衣都有些詫異。
“何事,公子但說無妨。”聶紅衣點頭說道。
寧延迅將自己的計劃說了一遍,說完後,聶紅衣和孔真玄都覺得有些冒險,臉色都是陰晴不定。
“這成功的機率有多大?”聶紅衣皺眉說道。
寧延想了想,伸出右手,“五成。”
“既然您已經決定,我沒有意見。”聶紅衣拱了拱手,眼神堅決。
文昭旻看著寧延,目光多少有些不捨,寧延長嘆一聲,“讓你早些離開,你不肯離開,現在離開還不算晚。”
“我不走,我要待在殷都,等著你回來。”文昭旻有些賭氣的說道。
“這一走不知多久,你要等多久,萬一,我要是有個什麼意外,你也難逃一死。”寧延無奈的下笑了,這種傻姑娘還真是少見。
“你也說了是萬一,還有九千九百九十九呢,我相信你會沒事的。”問著沒咬著嘴唇說道,眼含淚花。
寧延不忍再說,輕輕摸了摸文昭旻的腦袋,“你剛剛也聽到了,只有五成的把握,我不敢保證會不會沒事。”
說罷,就離開了珍寶齋,同時給文昭旻留下幾張銀票,“這珍寶齋要是住不下去了,就去找個宅子,這些錢夠了。”
寧延離開了珍寶齋,這將是他少年之時最後一次來珍寶齋,離開珍寶齋後的寧延目光逐漸變得陰狠,殷都百姓還在議論這個第一紈絝,寧延整理了一番衣衫,含笑離去。
文昭旻看著桌上的銀票,也不知是怎麼的,有些失落,又有些開心;這寧公子是同意自己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