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玉嫿嘆息一聲,就道:“你王阿姨不是離婚被趕回孃家了嗎?她孃家弟弟弟媳都沒工作,唯一的獨母又身體不好,家裡還有侄子要養,生活得很困難。”
“上星期你王阿姨的母親摔了,雖然救回來了,但是全家積蓄都花光了,家裡拮据得很,就求著留下弟媳婦,好給家裡賺錢養孩子和老人。”
溫母也是惻隱之心,她自己就是離婚的,她知道離婚後有多困難。
溫玉嫿沒吭聲了了:“叫什麼?”
溫母道:“鄭芳芳。”
溫玉嫿聽完故事了,面也吃得差不多了,她也沒說溫母做得對,也沒說她做的不對。
終歸這個火鍋店是要交給溫母管理的,不管對錯,她只有自己親自去經歷了,才能形成她的管理經驗。
溫玉嫿沒有插手,只是讓將鄭芳芳送去培訓,以後一定要注意衛生。
比起損失一部分東西,真正讓她媽成長起來,才是最重要的。
*
可能鄭芳芳也察覺溫玉嫿不喜歡她,她就不往溫玉嫿跟前竄,溫玉嫿一回來,她就儘量離她遠遠的。
一碰到的時候,鄭芳芳嘴巴可甜了,都老闆老闆地叫。甚至是幹活都積極不少。
溫母記住姑娘的話,第二天好不容易將客人招待完後,就單獨找鄭芳芳說話了。
溫母以前多溫柔的人啊,幾乎是溫父說什麼她都是什麼,從來不反對。
可姑娘能將事業做這麼大,怎麼說都比她有經驗。
鄭芳芳還挺勤快,在拖地。
溫母將她叫到跟前來,十分客氣道:“芳芳,你過來,我有點話想跟你說。”
鄭芳芳臉上的笑容十分燦爛:“啊,沈姐,您有什麼事情,您儘管吩咐,只要您不趕我走,我做牛做馬都報答您。”
她直接就朝溫母跪下了,哭得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您是不知道,自從我姐離婚回家後,在我們村裡,到處被人指指點點。”
“我婆婆又摔了,家裡也沒個收入來源,您真的不要我了,我們家上有老下有小可怎麼活啊。”
溫母被說得眼睛都紅了,她自己是離婚的,離婚的日子有多難,只有她自己知道。
本來她想重話說幾句的,現在看到鄭芳芳這麼可憐,最後只好好言好語說了鄭芳芳一頓。
“你先起來,你家裡的情況我清楚,沒有說要趕你走,只是我們說做吃的生意,對衛生這塊一定要注意。”
溫母指出昨晚鄭芳芳端面出去,碗邊緣都是兩個手印,她說起來還挺生氣:
“嫿嫿現在生意做得多大,忙一天多都沒吃上飯,好不容易做完面,碗上還有印子,她最講究衛生,如何吃得下去。”
鄭芳芳也不高興,覺得這個老闆假清高,農村人別說是有個印子不能吃了,就是掉地上的撿起來吃不也是常事?
不過她臉上都在認錯,一副自己沒做好的樣子:“對不起沈姐,是我昨天先前忙著抱楠楠,後面見老闆回來餓太狠了,就想早點端去給她吃,沒注意。”
溫母見她態度好,也不是有心的,心底也知道是農村人,沒這麼多講究。
她又單獨說了鄭芳芳一頓,回頭又道:“嫿嫿讓你去培訓一下,畢竟我們這裡是連鎖火鍋店,對後面開店影響不好。”
鄭芳芳嘴裡一直在點頭,又說,大姐沒回來,沒人照顧溫楠,溫母一個人忙不過來等等。
溫母一想也是這個道理,只道等王大姐回來後,就讓鄭芳芳去培訓。
*
後面幾天,溫玉嫿都在忙另外幾個超市的事情,就更沒有時間在鳳朝凰火鍋店了。
她早出晚歸的,忙得幾乎不見人影。
這次國營商場的改革,比溫玉嫿預料中的要困難很多。
縣城的國營商場還好,大家都知道她名氣大,善待員工,等得知獎金高,工資比原來的國營商場還高,所以縣城的國營商場整改是比較順利的。
但是有些鄉鎮上的國營商場,大家拿得都是鐵飯碗,而且這個年代的服務員,商場的售貨員等等,那是香噴噴的工作。
這個年代的工作,都是可以父母傳給子女的,這有的商場都傳了好幾代了。
這個方法一傳下來吧,就導致商場有好些人人脈資源廣,在商場裡成為硬骨頭,也不同意改造,也不同意接受溫玉嫿的換工作。
或者接受工作後,就成為商場老油條,不幹活還搞破壞,或者自己順點商品走,這些人不清理不行,清理狠了還會影響商場別的人。
盧三哥都是混黑市的人過來的,要說以前也不見得是用正經手段解決問題的,但是遇到這種硬骨頭,他還是沒招。
溫玉嫿最後幾個鄉鎮的國營商場整改,她就是去處理這些問題的。
她在鄉下友誼商場,跟這一幫硬骨頭鬥智鬥勇,自然也沒時間關注鳳朝凰火鍋店的情況。
不過鳳朝凰火鍋店,最近是真的十分火爆。
溫母等人採取了溫玉嫿提前安排好的預約制度,現在鳳朝凰幾乎是從早上到晚上,人流都沒斷過。
最後溫母忙不過來,她也不認識字,算賬這塊不會,還將隊長媳婦調過去做副店長了。
忙了一天,大家都累得不想動了。
好在溫小妹今天早早就過來接孩子了,溫母幾人還能空出手來對賬。
鄭芳芳今天表現得還可以,只是開會對賬的時候,她不在。
她在幹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