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入宮(2 / 2)

聞衡客客氣氣地道:“我聽說純鈞派鎮派之寶純鈞劍藏在宮中,可否請大人為我取來一觀?”

九大人莫名其妙:“你要純鈞劍,有本事自己去偷就是了,抓我做什麼?”

聞衡道:“正是因為不知道純鈞劍在哪兒,所以才特意繞了點路,來勞動大人為我指明藏劍之處。”

“你瘋了?”九大人被他驚得咳嗽了一聲,“刑城僥倖逃脫一回,你還真當自己無所不能了?皇宮是天子居所,內書堂更是機要重地,今夜其他內衛若在此,你們就是自投羅網,一個也別想活!”

“前日是僥倖,今日也僥倖。”聞衡不緊不慢地道,“誰知就是這麼巧,另外幾位大人今夜剛好都不在。”

九大人目光陡然轉深,甚至潛藏著一絲極細微的忌憚:“這也是你一早就算好的?”

聞衡但笑不答,像是預設了他的猜想。

九大人沉思片刻,忽然問:“你既然已是崑崙步虛宮的傳人,還要純鈞劍做什麼?”

聞衡他問得一怔,反道:“純鈞劍與步虛宮有什麼關係?”

九大人面上掠過訝然神色:“你不知道?”

聞衡下意識與薛青瀾對望一眼,搖了搖頭。九大人愈發匪夷所思:“你既然不知道純鈞劍有什麼用,也不知道它的淵源來歷,為什麼還要大費周折地進宮來偷它?”

聞衡想了想,言簡意賅地答道:“受人所託。”

九大人問:“誰?”

聞衡不想被他牽著鼻子走,道:“大人的問題未免太多,我是來拿純鈞劍的,它有什麼用不重要,你只要告訴我劍在哪裡就足夠了。”

九大人冷笑道:“你不會當真以為我會幫你?擅闖宮禁、偷盜御物都是彌天大罪,更別說你我有舊怨在先,我幹什麼想不開要聽你的指使?”

薛青瀾抱臂在旁,看不下去,冷冷地道:“他好言好語地跟你商量,早答應了你就少受一份罪,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從刑城時就能看出來,九大人是個心狠手辣、性情乖張之徒,這種人吃軟不吃硬,因此被薛青瀾這麼一激,他反而更加不買賬:“早說了我不怕死,勸你少費口舌,也不必說什麼敬酒罰酒,直接痛痛快快地給我一刀。想來用不了多久,咱們就能黃泉再會,結伴過奈何橋了。”

薛青瀾手上轉著從他那裡繳來的匕首,少見的露出一點笑意:“我為什麼要弄死你?人死了萬事皆空,那有什麼意思?還是叫你活著受折磨才好。”他將一點寒芒抵在九大人額心上,柔聲道:“你吃的那粒藥不但會化去內力,還可以壓抑痛覺,我就算當場剁了你的手腳,你也照樣清醒——放心,我醫術很好,不會讓你流血而死的。”

森森的冷光從額頭向下,點過眼角,喉頭,心口,最終落在他無力的腕脈間,冰涼鋒利的薄刃一下一下來回刮擦著一小塊面板,隨時都可能一刀下去切斷筋骨。

對於九大人這樣自負自傲的人來說,折辱是件比死可怕一萬倍的事情。

他置身於薛青瀾的目光下,背後竟然有些發冷:“今夜是你們唯一的機會,錯失時機,往後一輩子也別想再見到純鈞劍。”

薛青瀾卻不以為意,輕描淡寫地道:“今夜拿不到純鈞劍也沒什麼要緊,你們大內高手不是有好幾個嗎?一個一個地問,總有識趣的人。但你這麼不識趣,我就算不要純鈞劍,也得想辦法把你帶出去慢慢調/教,痴了傻了,也就聽話了。”他想了想,又補充道,“但我不希望你太快屈服,那樣很沒意思,越剛烈的人活的越久,你最好多堅持幾天。”

範揚聽得渾身起雞皮疙瘩,猛扯聞衡袖子,讓他趕緊上去攔一攔。聞衡卻氣定神閒地站在旁邊看戲,挺新鮮地觀賞薛青瀾發瘋。

他在論劍大會上看見的薛護法陰沉乖戾,雖然跟純鈞派動了手,但當著許多人的面,那股瘋勁還是剋制了不少,眼下的薛青瀾卻好似有了靠山和底氣,肆無忌憚地揭掉了自己身上那一層無害的畫皮,露出屬於垂星宗護法的真正面目。

九大人終於碰上一個比自己還喪心病狂的瘋子,跟聞衡範揚完全不同,殺人對薛青瀾來說是一件比家常便飯還平常的事情,甚至已經失去了應有的刺激感,他毫不介意把場面弄得更血腥、更殘忍一些。

“虛張聲勢,”九大人咬著後槽牙,目光如電,射向他背後的兩個人,“你不把純鈞劍看在眼裡,和你一起來的人呢?”

薛青瀾連頭都沒回,不用看任何人眼色,徑自俯身湊近他,輕輕地道:“我有什麼不敢的?”

“你不是問他為什麼大費周折地來偷一把破劍嗎?我現在可以告訴你。”

“是、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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