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微微顫抖，賀長安活了二十多年，頭一次覺得自己抬不起頭來，臉色也蒼白了些。
“沒有。”花春和帝王異口同聲地道。
很可恥吧，他這個自稱二哥的人，竟然對自己的結拜兄弟有了不該有的想法，還被發現了。他現在說的話就跟鞭子一樣，每一句都想打醒他，卻讓他疼得不得了。
面前這兩個人，一個眼睛往左邊看，一個眼睛往右邊看，沒一個人敢直視自己。賀長安挑眉，再遲鈍也該覺得不對勁了：“你們有事瞞著我？”
京華可真理智，真鎮定啊，不愧是被眾人誇讚的丞相。語氣裡沒有看不起他，卻還在企圖把他拉回正軌。一般的男人要是發現有男人喜歡自己，定然是會覺得噁心的吧。
“嗯，對，還是作廢了吧。”花春也道：“生不生孩子，還真得看緣分。”
他卻完全沒有。
嗯？賀長安驚訝地回頭看他：“作廢了？”
也是當真拿他當兄弟，才會一心為他好。
然而帝王搶在她前面開口：“朕突然覺得那樣的賭約沒意思，不如就作廢了吧。”
深吸一口氣，賀長安轉過頭看著他，輕輕笑了笑：“你說的我都明白，所以我會按照你說的，儘量去愛上別人試試。”
這個賭約也只有賀長安還記得了啊，兩個人瞬間心裡都有點罪惡感。三個人結拜，但其中兩個卻這麼瞞著第三個人，怎麼想也有點對不起結拜之情。花春張了張嘴，差點要一個衝動說出實情了。
精緻的臉微微發白，容色也憔悴極了，看得花春立馬心疼了起來，朝他走了兩步道：“二哥你別這樣難過啊，我知道感情要放下是很困難的，但是咱們為了大局，總得試試。”
花春一愣，帝王也是一愣。
“嗯，好。”
“總算可以讓京華好生休息一段時候了。”賀長安看了她一眼，道：“也該花時間去陪陪尊夫人了，不然與皇上的賭約要是輸了，可還得穿女裝。”
“……你也別這樣聽我的話，我很有罪惡感。”花春眉毛都要耷拉成八字了：“感情這東西是人自然而然產生的，誰去扼殺都是一種罪。要不……你想怎麼喜歡就繼續喜歡吧，我不攔著你。”
花春點頭，十處金礦這麼大的收益，不慶祝一下都對不起她這兩天的實力出演！
賀長安失笑：“你不攔著我，我可能會一發不可收拾。”
宇文頡想了想：“再過幾日吧，等西夏使臣都走了，咱們再找個地方去好好喝酒慶祝。”
“唉，怎麼會這樣呢？”花春抿唇，一臉擔憂：“我一直覺得二哥與皇上只是兄弟之情，沒想到你對他的感情會有這麼深。我是最後才來跟你們結拜的，也不知道前面發生過什麼事情，但是你喜歡皇上的事情要是被別人知道，可能會變成攻擊你的藉口，到時候太后一施壓，皇上也救不了你，會白白失去個左膀右臂。你這樣想吧，壓抑著感情，至少還能守在他身邊呢，當真一發不可收拾了，那你以後想見他都難。”
“對了，西夏的事情也有了結果，皇上還要多久才能痊癒？”緩過神來，賀長安笑著道：“咱們好歹也該慶祝慶祝，這回的竹槓敲得很成功啊。”
賀長安：“……”
他不知道自己這樣到底是對是錯，成親這種事，他是不在乎的，只可惜了人家姑娘，一輩子都得浪費在他身上了。
“你說什麼？”他反應了一會兒，低頭看著面前這人：“我喜歡誰？”
賀長安低笑，眉目間滿是柔情，眼裡卻沒什麼神采。
“皇上啊。”花春一臉擔憂地看著他：“不用這麼快就假裝忘記，咱們要直面它，然後真正戰勝它！”
念及此，帝王還是道：“朕也會送厚禮的。”
戰勝個鬼啊！賀長安哭笑不得，指了指自己：“我要是和皇帝站在一起，你覺得搭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