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忌越冷哼一聲，當即拂袖而起，去書房裡寫信。
深吸了一口氣，靠在硃紅色的宮牆上，賀長安抬頭閉眼，覺得疲憊極了。
眾人都沉默，有人疲憊地揮了揮手：“再看看吧，咱們也老了，翻不了什麼天。”
“侯爺？”旁邊響起了個驚奇的聲音。
“咱們該怎麼辦？就這樣坐以待斃嗎？”孟將軍皺眉：“不能吧？這江山好歹都是咱們的祖輩幫著打下來的，皇位也是咱們親自扶著皇帝坐上去的，沒道理落得這樣一個下場啊！”
賀長安一愣，睜眼一看，竟然是湯氏。
先前沒想到這一點，只為了兒孫好，把位置讓了出來。現在好了，進了個死衚衕了。
當初賣包子的姑娘，現在也已經是湯昭儀了。自她進宮之後，這還是第一次碰面。
李忌越閉了閉眼道：“皇上這一招溫水煮青蛙玩得也是漂亮，還不等那群兔崽子掌握朝中的話語權，咱們就先失了地位，這樣一來，也算是變相削弱了咱們。”
站直了身子，賀長安頷首：“昭儀娘娘安好。”
這不廢話嗎？官位都讓出去這麼久了，就算有餘威，也該被消耗得差不多了。
湯氏呆呆地看著他，看了許久才敢確定不是幻覺，忍不住就朝他走了兩步：“真的是你……”
“怎麼會這樣？”孟將軍等人湊在一起，十分摸不清頭腦：“你們發現沒有，這不知不覺的，咱們的話已經不管用了，也插手不了朝中之事。”
眉頭微皺，賀長安倒退兩步：“宮中妃嬪應與外臣保持距離，娘娘留步。”
所以等李忌越發現不對勁的時候，情況已經無法挽回了。
心裡僅存的幻想也被他這句話給抹了個乾淨，湯昭儀沉了臉，抿唇道：“侯爺不必多想，本宮沒別的意思，就是看見故人，打個招呼。”
朝中形勢在慢慢地變化，李悅等人因為不熟悉事務，骨子裡又有紈絝偷懶的性子，於是大權逐漸集中在了唐越和呂三變等人的手裡，李悅還沒反應過來，每天就插科打諢，然後應付李忌越，讓他也不用擔心。
“那微臣就先告退了。”賀長安頷首，越過她就往後宮門口走。
沒過多久，淑妃就對她徹底放心了，完完全全把她當自己人看。
湯氏轉頭，盯著他的背影看了許久，然後深吸一口氣，問菱兒：“他這是從哪裡出來？”
於是她就開始了在背後幫助湯氏爭寵的行動，湯氏呢，也沒讓她失望，每次有點成效，都不忘給她宮裡送禮，看起來倒是個很記恩情的人。
菱兒答：“侯爺到後宮，只會是來看德妃娘娘的。”
這沒立功也沒子嗣，能升位就不錯了，淑妃也不強求，只點了點自己手下的人，也就湯氏有點潛力，能扶持一下。
畢竟是兄妹，湯氏覺得可以理解，但是……
“多謝皇上。”
“有個問題本宮想問很久了。”她道：“為什麼有人稱德妃為花氏？就算是稱姓氏，不也該姓賀嗎？”
“那就封個昭儀吧。”皇帝隨口道。
菱兒搖頭：“德妃娘娘是侯爺認的妹妹，戶籍在賀家，實際是沒有血緣關係的。”
淑妃也是個想到就做的，立馬去皇帝跟前幫著湯氏求位份。
微微一震，湯氏目光流轉，半晌之後，才輕哼了一聲，繼續往前走。
“是。”屈膝行禮，湯氏道：“多謝娘娘了。”
“皇帝一直沒空，主子您不如自己去太后宮裡吧？”青嫋道：“咱們選晚上的時候過去。”
“你慌什麼？宮裡一進來就連連升位份的就不止你一個，趁著還得寵，不問皇上多要恩典，那等著皇上冷落你了，你想要都沒了。”翻了個白眼，淑妃道：“等著吧。”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花春撇嘴：“先不說太晚了太后在休息的問題，你選那麼奇怪的時間去，人家肯定會懷疑啊。只能白天找慧明殿沒人的時候。”
“這…”湯氏有些推辭：“嬪妾也才剛進宮不久，恐怕……”
“可是，最近慧明殿一直都熱鬧，再這麼等下去也不是個辦法。”青嫋道：“要不奴婢去跟月見姑姑商量，讓太后留個時間出來只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