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春打了個噴嚏，疑惑地回頭看了看背後。
“就是啊，夫人這病沒有生命危險，讓京城裡最好的大夫過府來看看也不是什麼難事，怎麼非得請御醫了？”吳姨娘小聲嘀咕道：“還不如拿來求點別的呢。”
誰在惦記她？
一聽這話，任姨娘不淡定了，皺眉道：“皇上給的願望？這麼重要的東西，大少爺這樣用，會不會太草率了？”
“藥來了。”青嫋進來道：“爺先將夫人扶起來，妾身來喂。”
“父親放心。”花春淡淡地道：“以前兒子得過皇上允諾，能滿足兒子一個願望，這願望現在拿來用也不浪費。”
“好。”花春照做，兩人齊心協力給萬氏餵了藥擦了身子，然後便坐著等。
搖了搖頭，花崢嶸看著花春，低聲道：“皇上的恩典也不是可以隨意揮霍的，為人臣者，不應恃寵而驕。”
半夜的時候，萬氏總算是睜開了眼睛，但是目光有些呆滯，過了好一會兒才看清旁邊的人，啞著嗓子喊了一聲：“華兒。”
話都被她們搶著說完了，花春也沒打算再吭聲，就低頭看著萬氏。
花春連忙湊過去，抓著她的手道：“兒子在。”
“可不是麼？老爺等著就好了。”任姨娘也道：“大少爺自己有分寸。”
喘了兩口氣，萬氏道：“我做噩夢了，夢見你被……”
花春張口，話還沒說出來呢，旁邊的吳姨娘便搶著道：“老爺不必擔心，咱們大少爺最近頗受皇上恩寵，請個御醫只是小事而已。”
話說一半，看了看青嫋，她閉上了眼。
花老爺嘆了口氣：“華兒，為父知道你擔心你母親，但是這點小事就驚動皇上，恐怕不妥。”
青嫋起身，十分識趣地退了出去，帶上了門。
這當著花府大夫的面說請御醫，分明就是打人家臉啊。老大夫的臉色不太好看，抱著藥箱子就出去了。
“怎麼了？”花春皺眉：“夢見我怎麼了？”
“是。”品檀應了。
“夢見你被人揭穿了身份，當街斬首了。”閉著的眼睛裡流下兩行淚，萬流芳道：“咱們能不能不做這丞相，去當個普通百姓？”
“品檀。”她開口道：“派人將我的腰牌送進宮去，請皇上開恩，求個御醫來。”
這一聽就知道不可能啊，離權力中心最接近的丞相，沒有正當的理由，說辭職就辭職？又不是居委會主任！
花春抿唇，這是欺負她不懂針灸方面的知識吧？人要是休克這麼久，還是心臟病，針灸當真能救？
花春連連搖頭：“母親放心吧，事情也許沒有咱們想的那麼糟糕。”
“老夫已經給夫人施了針，保了命。”大夫連忙道：“只要今天晚上之前醒過來就沒關係了。”
畢竟皇上知道了真相也沒怪罪她啊，說不定以後會有別的出路。
心臟病？花春深深地看了那大夫兩眼：“要是因為心疾昏迷幾個時辰，性命還會無憂？”
“我在街上看見了你的奶孃。”萬氏聲音顫抖起來，眼裡浮現出了恐懼：“就在京城大街，等我想去找人的時候，她又不見了。她當初答應過我，再也不會回燕京來的，但是我看見她了。”
“這個……”大夫翻了翻手裡的冊子，吞吞吐吐地道：“心疾。”
奶孃？
“什麼舊疾？”
一聽這種情節，花春心裡只有兩個字：臥槽！
大夫躬身道：“夫人原來就有舊疾，此番可能是復發了。”
所有關於身世的秘密，最後出來搗亂的都一定是奶孃，聽萬氏這語氣就知道，花京華也逃不過這一關。
“為什麼會昏迷？”花春抬頭看著他：“病因呢？”
“母親就是因為這個病了？”
“丞相也不用太擔心。”旁邊的大夫小聲道：“夫人只是昏迷，性命應該無憂。”
“我只是找人找不到，心裡著急，回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萬氏道：“只要她在京城，我就別想睡好覺。”
手冰涼，冷得她下意識地探了探萬氏的鼻息。
這可有點麻煩，花春抿唇：“母親能把她的樣子畫下來麼？兒子派人去幫忙找。”
花春皺眉，在床邊坐下，伸手便握了萬氏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