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母后認錯，有什麼用？”帝王淡淡地道：“被你冤枉了的是花丞相。”
各方來的訊息，的確都說她是女子，可……她這樣的行為，未免太坦蕩了，哪個女子做得出來？況且還有個懷孕的夫人在旁邊，又這麼膽大地跟他打賭……
花春大方地擺手：“不用讓王爺給微臣道歉，微臣受不起。”
心平氣和地看著他，花春皮笑肉不笑：“王爺不是很有把握，說本官是女子嗎？那有什麼好害怕的？您輸不了啊。”
羲王爺一頓，正覺得有點緩和，想順著說兩句好話這事就算過去了，結果花京華接下來一句便是：“直接給點補償就好了。”
“這代價也太過了。”宇文羲皺眉：“封地是先皇賜的，怎麼能說收回就收回？”
宇文羲：“……”
“因為這是王爺挑起的事情。”花春冷聲道：“王爺就該為自己的話付出代價。”
這他奶奶的還要不要臉了？
那可是一半的封地疆土，能這樣輕率嗎！宇文羲嘴唇都白了，咬牙道：“丞相要證明自己的身份是丞相的事情，為什麼要本王拿封地做賭？”
不對勁啊！今天他明明是信心滿滿，要置花京華於死地的，為什麼反而被他逼到了現在這份兒上？
“怎麼？”她側眼看過去，眼裡滿是不屑：“今日鬧得這麼轟轟烈烈，讓皇上急傳我入宮，不就是想驗我的身麼？我花京華行事做人都光明正大，王爺既然證據確鑿，那又怕什麼？”
平時的算計他也玩得風生水起，但是總要在花京華這裡栽跟頭，也不知道為什麼。
花春神色鎮定，動作也沒有絲毫遲疑，看得宇文羲冷汗直冒，低喝了一聲：“本王還沒有答應丞相！”
“說的也是。”太后道：“羲兒就給丞相備厚禮賠罪吧，這事就算過去了。”
再脫裡面就沒有衣裳了！
“……兒臣遵旨。”
宇文頡手捏得死緊，眼瞧著她手放在了裡衣的衣帶上，一聲呵斥幾乎要脫口而出。
整理好衣裳，花春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青嫋，連忙心疼地將她扶起來，低聲問：“難受嗎？”
再脫，裡頭就是白色的裡衣，幾乎可以看見花丞相消瘦的上身輪廓。
青嫋搖頭，只死死抓著她的衣袖：“爺沒事就好。”
裡頭第一件是青藍色的襯底長衫，不大不小，剛好貼著身子，顯出平平整整的胸膛來。
“不會有什麼事的。”花春安慰她，然後抬頭看向皇上太后：“青嫋身子不適，既然今日是個誤會，那臣可否先行告退？”
說著，伸手就開始解官服的扣子，大大方方地就將最外頭的外袍給扯了下來。
“朕讓人送你夫人先回府。”帝王道：“你留下，跟朕回紫辰殿。”
“人若待我以禮，我以禮還之。人若對我以刀戟，我以刀戟還之。”花春一字一句地道：“人言可畏，三人成虎，大家都知道名聲對一個人來說多重要，王爺卻仗著自己的身份，屢次朝微臣潑髒水。一次可忍，兩次可忍，三次再忍，那就是沒了文士的氣節了！”
又有什麼事啊？花春皺眉，不放心地看了看青嫋。後者懂事地鬆開她，笑了笑：“妾身在府裡等爺回來。”
眾人都是一震，羲王爺更是臉色一白：“丞相這樣的要求，還說自己不是不懂道理？”
“好。”點點頭，花春跟太后告禮，隨著皇帝一起離開慧明殿。
“微臣不是不懂道理的人。”花春橫眉冷對：“但是王爺三番五次誣陷於微臣，此番更是聯合外人，陷皇上於尷尬之地。若微臣再忍，怕是要令朝中文武百官寒心了！既然王爺要賭，那就賭大一點，若京華證明了是男兒身，請王爺將一半的封地還於大梁！”
在慧明門，青嫋便跟秦公公走了，皇帝上了龍車，花春本來是打算在旁邊走的，上頭的人卻伸手出來，一把將她拉了上去。
抿了抿唇，他問：“丞相想如何？”
鋼鐵一般的手臂死死箍著她，將她整個人按進他的懷裡，溫暖又踏實。
當眾脫衣？這要是個女人，怎麼敢說出這樣的話？又或者，只是說來嚇唬人的？
微微怔愣，她的下巴磕在他肩上，疑惑地喊了一聲：“皇上？”
羲王爺一怔，被她這理直氣壯的樣子給弄得越發心虛。
“別動。”宇文頡低聲道：“讓朕抱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