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長安轉頭，看著他嚴肅的表情就笑開了：“開玩笑的，別往心裡去。”
他張嘴也說不了話，只感覺胸口悶痛，卻不知因何而痛。
“……是。”
帝王一愣，腦海裡忍不住又浮現了一些場景，有人站在他面前，他只看得見那人的裙襬，然後有縹緲的聲音說：“您若是當真愛她，又為何要親手殺了她？您若是不愛她，又何必帶著大梁的國祚一起來這無間地獄呢？”
這世上花好月圓的感情不是每個人都能遇見的，很多遇不見的人，就找人將就過一輩子算了，但是他啊，恰好不太願意將就。花春說過他值得一份唯一的感情，那他就等，等不到就把這緣分積攢到下一世，說不定老天爺會補償他一段曠世奇緣呢？
“別有空啊，等會出去就問。”花春道：“臣妾實在很擔心她。”
“對了，有封信，煩請公公轉交給皇上和皇后娘娘。”抽出一封帶著火漆的信，賀長安道：“是關於青嫋的。”
“朕有空幫你問問。”
秦公公躬身接過，朝賀長安行了禮，便往仁宣宮去了。
“哪有！”花春咬牙，事情的因果可能和皇帝說的恰恰相反呢。
皇帝和花春在一起午睡，旁邊的搖籃裡放著睜著眼的小皇子，一家三口安靜而和諧。
“好端端的，她走什麼？”宇文頡有些不解：“先前燕京大難的時候她不走，現在一片太平了，她反而走了？你虐待人家了？”
只是，床上的兩個人好像都在做噩夢，小皇子睜大眼，聽見斷斷續續的夢囈傳過來。
“青嫋走了，不知道往哪裡去了，二哥應該是知道的，但是他不肯告訴我。”花春道：“您能不能幫臣妾去打聽打聽？”
“京華……”
微微挑眉，帝王問：“什麼事？”
“你走！”
“一生孩子臣妾就忘記了，皇上，臣妾有要緊的事情求您！”
“你聽朕說。”
暗地裡翻了幾個白眼，花春正想迎合兩句，突然想起重要的事情來。
“臣與吾皇拜別，今生今世，不再相見！”
當皇帝就是了不起，說這種不要臉的話，也沒人敢反駁他！
噩夢都是同一個夢境裡的，可真稀奇。小皇子聽不懂，只咬著手指咿咿呀呀地跟著叫喚，床上兩個人掙扎了一會兒，卻是同時睜開了眼，一個大汗淋漓，一個滿目茫然。
花春：“……”
宇文頡揉了揉眉心，伸手就將旁邊的人給攬進了懷裡，花春有點茫然，半晌才道：“又夢見以前的事情了。”
宇文頡一頓，抬頭認真地看著她：“難道不是嗎？”
她這句話皇帝沒聽清，只抱著她平緩了一下自己的心跳，然後小聲嘀咕：“為什麼最近總是做這些夢，真是太奇怪了……”
這問題很遙遠了，雖然她很想追究一下，但是現在想來也沒什麼實際意義。於是糾結了一會兒之後，花春也就認了：“您不如直接說您是全天下最好的男人來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