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脆魏延帶他投了,他兗州牧的名頭還在,要是直接投了肯定是袁紹軍現在投降的人中官職最高的,在黎陽肯定是打入了袁紹軍的腹心之地,這功勞是吧,誰見了都要稱讚。
“你,你答應了?”諸葛亮大驚失色,差點把面前的炭盆給踢翻了。
“沒有啊。”魏延愁眉苦臉地垂著頭,嘩啦嘩啦地撓著頭。
要是之前按照他的脾氣,那肯定是大旗一揮直接反了拉倒。
可現在……
他本來想說是徐庶之前說不可妄動,可話到嘴邊,魏延又改了主意:
“魏某之前盤算著,冀州是袁紹腹心之地,一旦黎陽有變,袁紹一定立刻拋開他處不要,先率大軍來平定黎陽。
我軍兵少,周圍都是袁紹的人,就算讓兗州支援,有黃河天險,我等在黎陽便成了背水而戰,不過是早早暴露,逼著袁紹將北邊的精兵全部調回來。
所以,焦觸說起此事的時候,我也只是不允,說我等都是袁青州麾下,只是與郭圖衝突,絕對沒有攻打袁太尉的意圖。”
說到這,魏延偷眼看諸葛亮,只見諸葛亮終於長長地舒了口氣,臉上恢復了之前的從容,撿起地上的羽扇,輕輕搖了搖,眯著眼微笑道:
“魏將軍果然有大將之風!”
徐庶要是誇魏延,他都不會感覺有什麼了不起。
但諸葛亮這一誇,魏延當真感覺心裡美滋滋的。
哇,我果然做對了!
他開心地搖頭晃腦,剛才的窘迫一掃而空,趕緊道:
“可是,之後又該怎麼做?”
諸葛瑾看著魏延和弟弟居然在自己面前毫不避諱地討論著這種翻天覆地般的大事,不禁有些後怕。
自家弟弟現在還是個未及弱冠之年的少年人,他自己都管不了自己,還去給別人出主意?
這是瘋了不成?
他乾咳一聲,示意諸葛亮不要胡說八道,魏延不滿地看了一眼面前的人,見諸葛瑾的臉拉的巨長差點繃不住笑出來,他也沒說話,只是一臉敬畏地看著諸葛亮,等待他的指示。
魏延不知道為什麼,只是跟這位“左道長”接觸過一次就產生了一種盲目難言的信任。
這種人雖然是個妖道,但怎麼看都給人一種很好相處的樣子,所以魏延在面對最大困難的時候,才會以冒險爬到這裡,來尋找左道長幫他答疑解惑。
諸葛亮輕搖羽扇,半晌才微笑道:
“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啊……要我說,文長這次非但無錯,反倒是立了大功,要是元直聽說了,也一定歡喜才是!”
“呃,真的?”
魏延最擔心的就是自己一頓操作破壞了徐庶的計劃。
惹怒了徐庶這個詭計多端的人是怎樣的下場大家懂得都懂,魏延想當再造大漢的英傑,如吳漢耿弇一般的傑出豪傑,可不想成為徐庶指定的那種大漢純臣,因此一路上都提心吊膽地,甚至不敢去見徐庶的面。
聽諸葛亮這麼說,他立刻長長鬆了口氣,不停地咧嘴直笑。
諸葛亮溫言道:
“徐元直現在想的不是迅擊敗袁紹,而是如何拿下河北。
天下各處都被打爛了,冀州還算安樂,現在袁譚又傾心來投,想要做大漢純臣,若是他能繼承袁紹的位置,河北無血平定也並非不可。
魏將軍之後要退出黎陽,將大事交還袁紹。”
“這個我懂。”魏延點頭道,“可,可我還是不明白,這能如何讓袁譚與袁紹和解啊?”
諸葛亮微笑道:
“這父子和解,終究還要有人從中彌合。
我看還得為高幹好……”
“啊!”魏延大吃一驚,嚇得臉都白了。
好歹是跟著徐庶混了這麼久,之前徐庶按頭陷害郭嘉的場面還歷歷在目,魏延聽諸葛亮說為高幹好,當場嚇得魂飛魄散。
難道善良的左道長也學壞了?
諸葛亮笑呵呵地說著,臉上多了幾分正色:
“不,元直陷害高幹,將軍正好要竭力保他。
將軍這次誤打誤撞,正好成事,將軍這才是平定冀州的關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