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高幹屢遭大敗,定然頗失人心,將軍只要一口咬定只誅高幹卻敬重袁紹,以袁紹的性子,定要先與將軍講和,這一來一回,半年過去。
周遭不服之人見袁紹不肯舉兵而來,心定涼了幾分,將軍廣交朋友,再請徐將軍以天子之名多封官職,日後如何,自然不用屬下多言。”
馬聽得怦然心動,不禁擊節叫好:
“妙哉,居然還能如此!”
確實不錯。
馬騰之死與馬進攻幷州之事誰在前誰在後,千里之外的袁紹怎麼可能鬧得這麼清楚,只怕高幹本人也鬧不清楚。
馬現在好歹是一方諸侯,以孝子之名興師問罪,算是給了袁紹面子,袁紹第一反應肯定是安撫為主,儘量能把馬拉攏住就拉攏住,這能給馬爭取大量的時間。
而袁紹的人只要來弔唁,馬就能立刻向眾人表示袁紹已經認可了自己,儘量軟硬兼施,拉攏更多的人在自己身邊。
馬小雞啄米一樣連連點頭,他本來還覺得應該否決一下蔡琰提出的方案以證明自己也有不錯的思路,可蔡琰的思路確實是馬想也不曾想過,每一條都讓馬茅塞頓開擊節叫好,一個勁地咧著嘴傻笑,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那,那袁紹要是真的罷黜高幹,又該如何是好?”馬好奇寶寶一樣問。
蔡琰微笑道:
“這個屬下便不知,可若是袁紹當真罷黜高幹,徐元直必要大用手段,將軍何必勞神?”
“也對啊。”馬這才想起來這又不是我一個人面對袁紹,天塌下來還有徐元直頂著。
而且曹操確實是與袁紹交好,此人逼死自己的父親,絕不能輕饒此人!
馬深呼吸了幾下,凝神道:
“好,就按昭姬說的做。
若如此,咱們暫先按兵不動?等待書信送出去?”
蔡琰緩緩搖頭,正色道:
“段忠明扶棺而來,將軍豈能按兵不動?
將軍先要大哭三日,不飲不食為先父守靈,之後白衣白甲聲討高幹,儘量將聲勢做大。
袁紹軍中定有眾人對將軍不滿,只要將軍如此這般,定有大儒稱將軍為孝子,也定有人狠狠攻訐高幹。
妾身,不,屬下倒是要看看,袁紹敢不敢在這種時候罷黜高幹!”
“好好好!”馬深感茅塞頓開,忍不住長長吸了口氣,越感覺一片清明,之前全憑一時一念做出來的種種似乎都有了清晰的謀劃和方向,這讓他感覺前途似乎一片光明。
“唔,此事倒是有些難做。”馬為了展現自己的高明,硬是雞蛋裡挑骨頭。
蔡琰咦了一聲,不知道到底還有哪裡考慮不周,瞪著一雙杏眼等待馬的指點。
馬臉色微紅,不好意思地道:
“三天不飲不食我怕是撐不住,能不能少個一兩天?
還要大哭三日……我,我哭個一兩日還罷,可想想第三日的事情,怕是要笑出來了,只怕不妥。
唔,還有白衣白甲靡費頗多,是不是有點不愛惜民力了?”
蔡琰:……
“你作甚啊?”馬看著蔡琰轉身出去,感覺這玩笑太過,趕緊信步跟上去。
“去跳河。”蔡琰悶聲道。
“還,還真去啊?”馬大吃一驚,趕緊跟上去,蔡琰頭也不回地向前快走,馬趕緊招呼遠處的楊奉道,“快,攔住昭姬。”
蔡琰停下來,無奈地翻了個白眼,馬嘿嘿直笑,蔡琰也終於忍不住抿嘴直笑。
“不跳了?”
“先不跳了,天寒地凍,只怕河也結冰。
妾身,不,屬下先去給將軍燉些肉湯,將軍白日哭,晚上還能好好吃些熱的。”
“好嘞!”
兩人相視一笑,看得趕過來的楊奉嘴角不停地抽動,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假裝在看周圍的風景。
“你過來作甚啊?”馬問楊奉。
不是你叫我過來的嗎?
楊奉心裡咆哮,暗罵眼前這對狗男女不是東西,卻只能無奈地傻笑,恭敬地道:
“徐將軍送來了急信,還請將軍拆看。”
楊奉恨不得直接把書信塞進馬嘴裡,馬笑吟吟地接過來,稍稍看了一眼,忍不住哼了一聲,笑道:
“久聞徐將軍詭計多端,卑鄙地很,居然跟昭姬想到一起去了。”
馬摸了摸鼻子,咧嘴直笑,“高幹也真是倒黴,徐將軍算計他,昭姬也算計他,他……咳,看什麼看,趕緊去給我準備白衣白甲還有什麼,什麼弔喪的東西。”
“誰家裡人死了?”楊奉驚訝地道。
馬笑眯眯地道:“我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