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其實還有一件禍事……”
“還有？”袁紹難以置信地道，“又，又是哪？”
“還是幷州。”
袁紹哼了一聲，意興闌珊地道：
“你說吧，反正已經成這副模樣了，還能有什麼禍事？”
沮授和田豐交換了一個無奈的表情，最後還是如實回答道：
“元才聽聞壺關遭遇大禍，趕緊自西河前線迴歸，檢查壺關防務，並暫時罷黜牽招統兵……”
袁紹不耐煩地道：
“這怎麼了？
牽子經到底是打了敗仗，暫罷也是給眾人一個交代，又不曾再施展懲戒。
壺關的糧草都被徐庶劫走，張楊都親自奔赴壺關，說不定之後賊人還另有詭計，元才回去怎麼了？”
沮授見袁紹還在下意識地迴護高幹，臉上的苦澀更加明顯：
“……只是元才剛剛回到壺關，馬突然北上。
徐庶此獠卑鄙無恥，竟強稱馬為扶風馬氏之後，令其為伏波將軍、新息侯領幷州刺史，馬背信棄義，偷襲西河，南匈奴單于呼廚泉不查，為馬所獲。
之後馬軍一路北上勢不可擋，匈奴連戰連敗，西河全郡已為馬所獲，上郡大半投降馬，之後馬轉戰攻太原，元才拼命抵擋，雖然擊退馬，可……可被劫掠甚重，太原上黨無谷，還請太尉糧救援了。”
袁紹：……
·
馬攻入西河之後，真是宛如回家一樣縱橫恣肆。
回來了。
我感覺到了，都回來了。
南匈奴各部本來都在安心過冬，在馬的突襲面前毫無辦法，嚇得四散而逃。
若是遇上其他軍隊，對匈奴四散這招確實沒什麼好辦法，但馬麾下那些漢話都說不利索的羌人也都是分頭打錢的高手。
他們先確定匈奴看起來是沒頭蒼蠅一樣跑，其實肯定要往自己熟悉的路、家人的方向跑，也就是說跟著他們跑肯定能找到錢糧和女人，於是這些涼州兵各自分頭追趕，兩萬多人兵分兩百多路，蝗蟲一般四處蔓延，匈奴跑他們跑，匈奴停他們停，打的匈奴慘叫連連，更逆天的是他們之前嚐到了甜頭，一邊跑還一邊用不熟練的漢話高呼他們是大漢純臣，打的就是匈奴，真是肉體和精神上雙重摺磨這些匈奴人。
你們是大漢純臣？
還有點天理嗎？一群羌人氐人都成大漢純臣了？
跟你們比我們匈奴好像才是大漢純臣吧？
馬這臭不要臉的居然說自己是馬援的後人，我們還是金日磾的後人呢！
可馬現在真的沉浸在了當大漢純臣的美好夢境之中，他攻佔西河之後，立刻以幷州刺史的身份下達命令，號召眾人一起討伐偽刺史高幹，重開大漢之天，而且吃到甜頭的馬也知道自己肯定打不下太原，於是開始聯絡佔據雁門的鮮卑各族大人，邀請他們一起南下共同結拜兄弟商議大事（順便看看有沒有機會把他們綁了）。
反正這一頓操作下來，大多數匈奴部落實在是頂不住了，只能紛紛向馬投降，請求馬下次搶掠的時候帶一個，周圍的部落投降的越來越多，為了表現誠意，匈奴人只能不情願地把之前劫掠來的糧草和女人獻給馬。
今天，楊奉興沖沖地告訴他匈奴人送來了一個絕色佳麗，已經送到了馬的帳中，馬嘴角上揚，一臉你懂得的表情，施施然走入帳中，果然看著一個清瘦如竹，臉色憔悴的女子正橫坐在榻上，一臉驚恐地看著帳門。
她一身絳色襦裙，裹著一件髒兮兮的毛氈，頭蓬亂臉色慘白，看起來與馬倒是年紀相仿，容貌氣質絕佳。
馬慢悠悠地走過去，那女子驚懼之下，捏起一把剪刀對準自己的喉嚨，滿臉驚恐地瞪著馬，想要露出決絕之色，可終究是怕地不住地顫抖，剪刀的尖刺在她的下巴上緩緩劃出幾道血痕。
“嘿。”馬英俊的臉上浮起一絲得意的笑，他緩步走過去，伸手在女子面前一招，早閃電般的擒住她的手腕，劈手奪過剪刀，這度快地離奇，那女子全無半分反抗之力，兩行清淚頓時滾滾而下。
看著女子絕望的模樣，馬極有成就感，他剛準備享用這絕色佳麗的恐懼，卻聽得帳外傳來一陣焦急的呼喚。
“君侯！君侯！”
是裴茂的聲音，這讓馬心中一顫。
“出什麼事了。”馬低聲問道。
裴茂的聲音稍稍停滯，他好像聽見裡面女人的抽泣聲，最終還是趕緊說道：
“出大事了，令尊馬將軍在大陽遭遇曹操和韓遂的埋伏，不幸，不幸殉國！”
馬腦中嗡地一聲，身子輕輕晃了晃，一時天旋地轉。
許久，他才用沙啞的聲音問道：
“賊人有多少，竟能全滅我父大軍？”
裴茂嘆道：
“究竟如何，屬下也不知，不過倒是不曾全殲，段忠明倒是護著君侯之弟並諸軍北上，雖然損傷不小，但精兵猶在。
只是馬將軍力戰殉國！”
“精兵猶在？”馬鬆了口氣，“這就好，嚇我一跳啊！”
裴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