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安一步一步走下去,人群自動讓開一條道路。
白安安眼睛看不見,其他五官卻前所未有的靈敏起來。她小巧的鼻子皺了皺,鼻尖混雜著各式脂粉香味,擾亂她的嗅覺。
她偶爾停下步子,站在一個美人跟前,被她盯著的美人便嚇得花容失色,瑟瑟發抖。
白安安小巧的鼻子嗅了嗅,微微傾過身去,半晌露出失望的表情:“不是。”
在場三千美人雖然不知道新任血魔到底要找哪個倒黴蛋,俱都戰戰兢兢等候血魔檢視。
那道紅色的纖細身影,不急不緩地朝著她們走來,彷彿眾人頭頂懸著的一把鍘刀,不知什麼時候就會落下來。
聽到“不是”這兩個字的美人,無不喜極而泣,在旁邊美人羨慕的視線下逃出大殿。
白安安一個個找過去,不過一刻鐘,整個大殿的美人瞬間去了一半。
剩下另外一半則繼續膽戰心驚,擔驚受怕盯著那團紅色身影。
白安安鼻子動了動,忽然聞到一股熟悉的冷香,步子瞬間便朝著那個方向而去。
她一步步走過去,腳步越來越快,眉頭皺起的疙瘩也慢慢舒展下來。
等她走到一個白衣高挑的美人跟前,這才放下步子,躊躇著沒有上前。
她像是近鄉情切,明明再踏上一步就可以看見家鄉的風景,卻因為害怕失望而不敢上前。
白安安面前站著的幾個女修見血魔怔怔站在那裡沒動,不禁悲從中來,心裡嗚呼哀哉。
當前一個粉衣美人,覺得既然血魔看上自己的美貌,自己便不能如此不識抬舉。於是她嫋嫋娜娜地行了一禮,弱不勝衣道:“妾身見過尊者。”
白安安上前一步,粉衣美人俏臉一紅,羞澀垂頭。
白安安抬起手來,一把將粉衣美人推到一邊。
粉衣美人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彷彿亂了的調色盤。
白安安直直對上其後那人。
她鼻尖聞到那股近在咫尺的熟悉冷香,動作微微頓了一下,然後驟然投入白衣美人的懷中,將她一把細腰緊緊抱住。
穆天音身旁的幾個美人登時投去詫異的視線,這人是誰?她們怎麼都沒見過?
穆天音抬起手來,輕柔撫摸懷中少女的頭髮,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淺笑。
白安安從她懷中抬起臉來,黯淡的雙眸無神落在對方臉上,手指試探性地伸過去:“你還記得我嗎?我是誰?”
穆天音頓了頓,伸手抓住白安安的手指,輕柔握在手心,濃密的長睫毛顫了顫,聲音低低道:“你是白安安,是我心之所繫之人。”
白安安聞言,眼眶頓時一紅,她連忙垂下腦袋掩飾,拉住穆天音的手指,眼神渙散投向左護法道:“剩下的美人都送走吧,我只要這一個。”
白安安說完,回頭看向穆天音。
她眼睛雖然看不見,卻能準確無誤地投向穆天音的方向。她拉住她的手,徑直將她帶望自己的寢殿,邊走邊說道:“你以後,就跟我住在一起吧。”
白安安感覺手上一緊,不由回頭。
穆天音定在那兒,沉默以對,只是直直盯著她。
白安安愣了愣,露出不解的模樣,遲疑道:“怎麼了?”
她想到什麼,驀然垂了眼,自嘲笑了笑:“你現在,是不是不願意跟我一起了?”
穆天音搖搖頭,想到白安安看不見,牽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臉頰上,輕聲道:“我是來跟你告別的。”
“告別?”白安安的臉上瞬間閃過一抹驚慌,她勉強鎮定一下,“你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