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初苓一聽,低頭看了眼手裡頭端著的,想起這麼回事來,點了點頭。
他快些把這藥給喝了,應當臉色會好一些吧。
她端著藥碗小心走過去,在床邊一張小椅上坐下了。
謝遠琮見碗裡頭冒著熱氣,問她:“燙不燙手?”
“不燙的。”紀初苓聞言搖頭,拿起裡面的湯勺舀了舀。雖然有熱度,但不是燙手的溫度。
她說不燙手,那謝遠琮就放心了。
他想了想,笑道:“今夜算你救我一次了。”
紀初苓又搖頭。她沒做什麼,明明是他自己從河裡頭出來的。
“你傷那麼重,現在覺得怎麼樣了?”紀初苓問。
謝遠琮看見她眼眸裡頭盡顯擔憂。被小姑娘如此關心著,他有些難以止住要上揚的嘴角。
可見紀初苓一整夜都提心吊膽的,嬌容倦悴,又心生悔意了。
不禁暗自唾棄自己竟會做了如此幼稚的行徑。
可都已然如此了,事實他一時也說不出口。
要是得知他其實誆了她大半夜,小姑娘怕是得跟他翻臉了。
“別擔心,我沒事了。不過我該喝藥了吧。”
在紀初苓聽來,說自己沒事了,那不過就是句安慰人用的慣語。
不過謝遠琮這會兒是得趕緊把藥給喝了。隔久了得涼的。
於是紀初苓連忙將手裡的藥碗遞到了謝遠琮的面前。
謝遠琮一愣,旋即露出有些為難的神色,視線往自己手上落了一眼。
紀初苓順著去看,傷處包紮得結結實實的。
“看來得勞煩二姑娘貴手了。”謝遠琮嘆聲氣道。
紀初苓明白過來。不過傷者為大,何況謝遠琮還是個大傷員。他手不方便,她喂他喝藥也沒有什麼的。
“那你別動,我餵你吧。”
謝遠琮繃了面容不動,點了點頭。
心裡頭卻美滋滋的。
一時間暗暗的歡愉勁,將那點誆人的愧疚都給蓋過去了。
畢竟眼下他與她兩人獨處,還能有如此的機會,實屬難得。
紀初苓舀了一勺,低頭吹了兩口,向謝遠琮遞去。
“我起身不便,好像太遠了一點。”
說著,他輕輕挪動了一下手腕,掌心向下拍了拍他身旁的床邊。
“你坐這裡吧,近一些。”
紀初苓看了看,心想好像是有些遠了。雖說她再往他那邊遞過去些,他也能喝到,不過是不那麼方便。
紀初苓想想還是起身坐到了他邊上。
一坐近後,謝遠琮身上的藥氣聞著就濃了些。紀初苓又低頭舀了一勺,能感覺到謝遠琮的視線一直盯著她不移,忽然間有點不自在。
她趕緊把勺子遞到了謝遠琮的嘴邊。
然而謝遠琮看了眼勺子裡頭的湯藥,面色顯露苦惱:“還是燙的。”
紀初苓聽了,眼不由瞪大了。
這藥本來就已經不怎麼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