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矢入壺。
好些人甚至沒反應過來。
紀初苓亦被驚到。昭明看得興奮,拉著她的袖子扯個不停。
“遠了我沒瞧清,初苓,剛剛他是閉著眼投的嗎?好厲害啊!”
是啊,畢竟那人是謝遠琮啊。紀初苓默默地想。
謝遠琮開場亮的這一手。
盲投兩矢自是不亞於兩輪全壺。
侍者立刻曉得謝遠琮是上來真比試的,而非攪局,當下便高喊了規則。
兩人輪流投擲,同擲一壺,壺滿為止。
最後計算入壺的箭矢,數多者勝。
見兩位貴人都沒有意見,侍者趕緊讓人將壺中箭矢清空,置於原處。
比試開始,謝遠琮示意,讓了寧方軼先擲。
寧方軼也不多言,他手中已持了一根箭矢,走到了謝遠琮身邊,側目,眼含探究的看了看這位小侯爺,繼而竟也將眼閉上了。
一擲,入壺。
九尺,盲投,貫耳。
周圍低聲譁然。看起來,寧方軼之前也藏技了。
寧方軼這一箭,等於應了謝遠琮盲投兩矢的戰。
那這就很有意思了。
眾人看向謝遠琮,不過卻見他的表情並無所動,似乎毫不對寧方軼方才的貫耳加以理會。
他只去取了箭矢來,沒有炫技,平平淡淡,穩穩當當地擲入壺中。
侍者報數。
兩人之後依次輪番投擲,雖然都沒有失手,不過比試過程看起來就太過普通了一些。
若放在之前,如此距離兩人箭箭入壺,已是十分精彩了。但有兩記盲投在前,這就顯得不足夠有趣了。
很快,壺口漸漸被箭矢塞滿,侍者聲聲的報數,也往高閣上傳。
紀初苓兩人離得遠,看不清壺口,昭明每每以為那壺滿了再擲不進了,就又有箭矢入壺。她看得新奇,盯著瞧一雙眼都看直了。
而紀初苓關注著場上,不知不覺間竟也越發緊張起來。
見寧方軼之前兩輪無人能勝他,那般風光得意的,她心裡實則是有些不痛快的。
可沒想到謝遠琮會突然出來煞了他風頭,眼下更是步步緊逼。私心裡,紀初苓當然是期望謝遠琮能贏的。
很快,場上已到了關鍵時刻,眾人見那壺中盡是箭矢,空隙好說也只能最後容下一矢了。
接著是謝遠琮的輪次,若他能擲進,則是平手。但就這硬擠出來的空位,要想再入矢,是極難的了。
不過這場比試寧方軼也有佔了先手的便宜,謝遠琮這一矢就算不進,也不算輸得太多。
就當所有人都覺得下一矢不可能投進時,卻見謝遠琮去拾了最後一根箭矢,然後轉身往外走去。
眾人納悶,難不成他是知道進不了,索性走人不比了?
寧方軼亦疑惑謝遠琮的舉動,見他一直背壺走到十尺開外的距離後,才停了下來。
然後手一揚,背身反投。箭矢脫手,如挾雷霆之勢往壺口直衝而去。
在眾人再一次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箭矢從壺口貫入,墜底,將之前兩人擲入的箭矢全數震出壺外!
壺內獨留此一根。
場上剎時靜默。
這……竟還有如此的擲法?
侍者亦被震驚,好一會才記起喊數。可只此一根了,他還能怎麼喊?
場外也不知誰先喝了聲彩,繼而接連有人撫掌。這叫人不得不服啊。
至於昭明公主,早早驚歎的嘴都圓如眼瞳了。公主看得高興,紀初苓卻覺著自己的袖子都快被扯皺了。
實則她手也是緊攥了半場,看到最後精彩的那一矢,一個好字險些就要脫口而出。
這哪是比試,分明猶如一場刻意的虐殺。謝遠琮莫不是與寧方軼有什麼過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