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幾方的人都在對整個避暑山莊進行徹夜的搜查,鬧得人心惶惶,各處各院皆燈火通明,所談論的也皆是此事。
動不動就有人闖進來搜查,任誰的面子也不給,反正是不用想睡了。
其中最令人害怕的就是謝遠琮,光聽這名字就足以讓人心顫了,況且此回還連鎮槐門都出動了。
有人不明所以,偷偷打趣:“紀二姑娘該不會是犯事了吧。”
謝遠琮如此陣仗的搜查跟找人,在以前那可都是抓得犯事官員,誰家但凡被踏進都能被嚇得跪下的。
話未說完就被旁人捂了嘴去。
“別亂說,這回可不一般。”這搜尋的陣仗可比以前厲害多了。
避暑山莊如此之大,可是連個角落都沒打算放過。
“這麼說,謝大人對這紀二姑娘極不一般?”
是對紀二姑娘不一般,還是對紀家不一般?聽說他又不顧一切衝進火中救人的,又聽聞失蹤神色像是要吃人的。親自帶人找了一夜,自他入朝起,可從沒這麼沉不住氣過吧。
“所以說,還是因為皇上的緣故吧。畢竟是皇上想要的女人。”
“……還真不一定。”
至於皇帝這邊,當晚便有人近身來報,說了紀家的三姑娘故意縱火,紀初苓險些燒進去的事情。
雖說康和帝身邊之人大多都被謝遠琮換過,但也並非全是謝遠琮的人。
他得知此事時有些詫異,後聽說那丫頭無事,才下意識放下心。
只是聽到說當時謝遠琮極其擔憂,直接衝進火中時,心中略有些納疑。
至於紀初苓失蹤一事,傳進時皇帝已歇下了,底下人自然不敢打攪,他是第二日才得知的。
剛待細問,便聽內侍尖著嗓子進來通稟,說二皇子到。
二皇子進來行過禮後,慢悠悠直起身子。
“父皇,兒臣近來得了一新棋譜,特來找父皇指教一二。”
二皇子此人雖諸事不管,但擅長於棋道,而且康和帝也擅棋,所以父子君臣之間偶爾也會坐下來較量一番。
眼下內侍擺棋後,很快棋面上便也廝殺膠著起來。
棋至局半,鄭彥忽然在意想不到之處落下一字,局面瞬間大好。
康和帝看他一眼。
鄭彥便笑道:“父皇心不在焉了。”
“可是因為紀二姑娘的事情?”
康和帝拈著棋子沉思,嘴上卻道:“你也知道。”
“兒臣昨兒也湊了熱鬧,恰好也在。”
康和帝想出解法,重重哼了一聲,將子落下,局面又被瞬間扭轉,但口中所言卻是無關落子。
“究竟是何人如此膽大妄為!”
“是啊,便連父皇的人也敢動。”二皇子盯著棋面發愁,胖胖的臉皺成一團,“父皇這子落得太厲害了……說來,兒臣以為紀二姑娘對父皇也定是欽佩的。”
說起此事,皇帝心裡便悶了把火。且不管紀初苓如何,光是一紀一文兩個傢伙就能氣死他了。
“父皇莫氣,還有謝大人在呢。昨晚起火之時,謝遠琮如此這般,兒臣也是頭一回見。”他說著拈了一子,“就跟這棋子似的。”
話落,啪地一下落上了棋面。
康和帝一看,這一子,是自己把自己送入了他的圍攻之中。
這是,不要命麼?
他當下做了最後一步圍堵。
二皇子拿著棋子懊惱道:“不成不成,兒臣落錯了。”說著似要去悔棋,手往棋盤上一伸時,袖子拂過,那棋子沒拿穩掉在了一格上。
機緣一子,盤面竟是又活了。
“好險好險。”二皇子慶幸地拍拍胸口,“兒臣剛說到何處來著,哦謝大人如這棋子一般。無懼無畏。兒臣想著,幸好他救了紀二姑娘,否則紀二姑娘還如何入宮侍奉父皇。”
“哦?你覺得她當入宮?”
“自然,父皇是一國之主,哪會有女子不願。只不過姑娘家都是會有些不好意思的。兒臣聽說那紀二姑娘向來懂事善良,從小就照顧有腿疾的哥哥。且同其姨母一家甚好,打小就極擅長照顧小兒。”
皇帝落子:“你知道的倒是不少。”
鄭彥笑呵呵:“兒臣愚笨不通政事,也只能在這上頭替父皇分憂了。父皇也不必擔憂,謝小侯爺如此能耐,定能找回紀二姑娘的。兒臣聽說他找人可謂不食不眠盡心盡力。就是找到人前,怕是都無心處事議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