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直轉跟想的不一樣,春依還未敢信,眼前就一黑,臉上落了一掌。
獨眼臉色鐵青。這敗事有餘的女人,也不知道在榻上給東爺灌了什麼湯,要領頭跟來,連他也沒法指令她。
可走貨這麼久,他真沒想到有人竟這麼蠢。早知就給她盯住了。這女人身邊有暗衛跟著,一看就是眷養的精衛,背後不是王侯就是朝將的身份。他們這本就是陰私的生意,最忌諱動到這種人頭上。眼下已經暴露,若是被對方順藤查了,是大禍。
這些人要麼殺光處理要麼全部帶走,一點痕跡都不能留。
獨眼狠氣道:“全殺了。”
春依暈暈乎乎反應過來,喊道:“她不能殺。”
殺了她還怎麼折磨?
獨眼正氣頭上,抬手又扇一巴掌,打得她倒地吐血,站都站不起來。
獨眼帶了不少人來,暗衛這邊漸成劣勢。有幾名一直緊護在紀初苓身邊,保她安然。
紀初苓還沒遇上過這樣的混戰廝殺。這些也不知是什麼人,殺起人眼也不眨的,就像是,悍匪一樣。
幾息之間地上又躺了人,有他們的也有暗衛。死傷一地,連空氣中都是濃濃的血腥味。亂的如意都來不及喊她閉眼了。
她見此形勢,退到紀初苓身邊道:“少夫人奴婢先送您離開。”
後半句淹沒在一連串的腳步聲裡。
道口疾步湧入兩列精衛,如箭衝入人中,獨眼這方的人起先還有掙扎,後來全數不敵脖子上架著刀劍被按壓在地,動彈不得。
從出現到結束,快得只是幾個眨眼的功夫。
護衛們退開,謝遠琮一身黑錦大步而行,眉頭深擰直到看到了如意身後的紀初苓,最後幾步換作跑,到了她跟前。
如意退開一旁。
“遠琮。”紀初苓朝他伸了手去,之前情況緊繃著沒覺得,這會見著他了才好不容易放鬆下來。
這勁一鬆,才一陣後怕,發覺自己手涼腳也軟。還有這濃濃的血味,剛還見了好些人死在眼前。
謝遠琮握過她遞來的手一把將人擁進懷裡,抱著人按揉撫搓好一陣才把心安下。
“有事沒有?”
紀初苓搖搖頭。
“苓苓受驚了。”
紀初苓下意識就搖頭,搖到一半又點起了頭。在他面前逞什麼啊,平時要有一點小不舒服都想給他知道呢。
“我一開始都傻了,還好有如意。”
“如意護守不利害你受驚,一會還要罰她的。”見爺看來,如意又低首往外退開幾步。
紀初苓一聽不樂意了:“我不讓,如意我的丫頭,你罰我的人做什麼啊。”
謝遠琮這一整日的,怕極了她生氣,當即道:“好好,不讓就不讓,娘子不生氣了。”
他拉過她往懷裡蹭的一雙手,見涼便給捂住了。
邊上精衛暗衛忍著笑,全都把頭又往下低了幾分,裝作自己又聾又啞。這還是他們主子麼?在少夫人面前真是服服帖帖的。
鍾景一眼掃去,想來那獨眼似個頭子,走去拿刀柄往臉上重力一砸,給少夫人出氣:“哪來的匪子,連咱小侯爺的人都敢動。”
他們的人本事有參差,但都是舔著刀尖過活的,可這突然出現的一隊人幾下就輕鬆地將他們全押了,獨眼還有些未回神。聽了這話更是一驚。
小侯爺?難道竟是鎮安侯府的那個?這可是京城中最不能碰的一樁。
他怒火瞥視春依,想殺了她的心都有。
春依卻是從那兩巴掌的暈眩中緩回來了,見此場面心灰意冷,之前撐著她的全部傾塌,掙扎著揚聲惡罵。
如意冷著臉過去,一擰卸掉她下巴,總算安靜了。
“這些是什麼人。”紀初苓無事了,謝遠琮轉而問起。
紀初苓除了春依,其餘皆不認得,謝遠琮便讓鍾景去查問,另命人將此處全部收拾。
沒一會鍾景來稟。說這夥人並未從四方城門入過城,城門守衛近幾日都沒見到過。
謝遠琮聽完臉色一凜。此處雖屬外城,可他們卻不知是從何而入。望京城竟有此疏漏,這可不是小事。
鍾景去一逼問,總算問出了他們入城的門道。
再順著一摸,從那廢舊掩蔽之處出城界,在荒僻山林的一凹山洞裡發現了好些個被綁著的女子。
一核實,皆是身居京城內外的普通百姓跟小戶女子。都是這幾日才被抓的。聽她們所說,這夥人有兩批,之前一批也綁了好些姑娘,昨日剛走,也不知帶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