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敬緊張起來。
連剛才出去接蕭敬進來的戴義,也都是一臉拘謹,顯然這奏疏中是提到了什麼很重大的事情。
朱佑樘開啟來看過,面色不動,卻好像很快看完,將奏疏合了起來。
“這份奏疏,除了所寫之人外,還有其它的人看過嗎?”朱佑樘問道。
“未有。”蕭敬很誠實。
雖然他知道里面大概的內容,但他知道避諱,作為親身涉案之人,為了避嫌他不能直接閱覽裡面的內容,否則就有串通嫌疑。
但其實就是串通讓張周來給他免罪。
“嗯。”朱佑樘點點頭,再未說什麼。
戴義問詢道:“陛下,可是那位張解元,又預言了什麼事?”
朱佑樘坐回龍案之後,神色平靜道:“沒有,他只是勸說朕,要以朝廷的安定為先,不要將李廣之死牽連擴大,在朝廷多事之秋容易令朝堂混亂,如此將有違上天恩恤萬民的初衷。”
戴義聽了,心裡更加緊張。
除了蕭敬會給李廣送禮之外,他戴義也會送,先前六部等衙門的運作,都是靠司禮監挾制完成的,說李廣收禮……他戴義其實也分得不少。
要不是他們這群人屈從於李廣的淫威,不得不為李廣辦事,怎會出現朝中那麼多大臣都要給李廣送禮的情況?
皇帝要嚴查,他戴義也跑不了。
朱佑樘好像突然非常疲倦一般,用手撐著頭,閉目養神。
戴義提醒道:“陛下保重躬體。”
朱佑樘道:“從昨夜到現在,朕經歷了那麼多事,心力交瘁,還怎麼保重?李廣屍身呢?”
到這種時候,朱佑樘還關心李廣死後的情況,連戴義和蕭敬都覺察出來,這個皇帝是重情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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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李廣相識那麼多年,在朱佑樘尚且為太子時,李廣就曾在朱佑樘身邊照顧過,刨除李廣以道家方術亂國這件事,本身還有主僕的私交情義在內。
戴義道:“已送出宮門。”
“讓人安葬吧。”朱佑樘道,“賜祭。”
“是。”
本來李廣已經是戴罪之身,皇帝是不該賜祭的。
現在皇帝說要賜,戴義等太監不敢忤逆。
乾清宮內突然很安靜,每個人都不敢說話,喘息都要小心翼翼。
朱佑樘問道:“你們司禮監之人,先前受李廣挾持也很多吧?宮內大小事項,他是不是經常要插手過問?”
戴義聽到這裡,噗通一聲跪倒,既不說明情況,也不為自己辯解。
也相當於是預設。
皇帝心裡門清,還說啥?
“起來!”
朱佑樘道,“朕知道,這一切歸咎於朕,是先前朕對李廣偏聽偏信,以至於他能把手伸到朝中方方面面,以成朝亂之始。秉寬的話其實已經很客氣了,他完全可以說,這最大的責任在朕一人之身。”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