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姐姐莫要心急,此等事最好是要從長計議,再說陛下真出過宮門,並有了……那可能知情之人,也定非這些朝中大臣。”沈祿當然要把事往外推。
“你是說?”金氏皺眉。
沈祿道:“應當問詢陛下身邊親近的內官,再或者是……跟陛下走得近之人。”
金氏點點頭道:“內官好說,皇后自會查問,但跟陛下走得近之人,是誰?”
“呵呵,老姐姐,這還用明說嗎?自然是那位萊國公。”沈祿道,“這點您放心,由在下去幫您問,或者提前就能探知一些事。”
金氏道:“張秉寬嗎?倒也不是個惡人,對我張氏一門幫助也挺多的。”
“是啊,都是自家人,好說話,老姐姐您說這在宮裡宮外走動的人,誰敢不給皇后和您面子呢?他幫外人……有何好處呢?”
沈祿覺得,就算張周不會出賣朱佑樘,但也不敢不給張皇后面子。
在他看來,若是張周真知道皇帝外遇的事,有什麼必要隱瞞呢?暗地裡配合張家把人找到,對張周來說不是簡簡單單的事情?
再說了,皇帝多半也只是一時興起,跟宮外的女人能有多少感情?張周真會為了幫這種一點勢力都沒有的人,去開罪張家?
金氏滿意頷首道:“那就多勞煩你。老身先回去等候訊息了。”
……
……
沈祿把金氏送走之後,不由慨嘆著往通政使司的方向走,嘴上還在嘟囔著:“這叫什麼事啊?”
對沈祿來說。
這可不是什麼好差事。
無論張皇后的懷疑是否有根據,至少他沈祿要面對的可是君臣信義的問題,幫張家辦事,很可能就背叛了皇帝。
“去,請徐尚書過來……算了,我親自去吧。”沈祿遇到這種事,一般都不會自己決定。
他會想到另外一人,那便是他的“連襟”徐瓊,當初在張巒發跡之後,就把自己的妹妹嫁給徐瓊當小妾,後也因此令女兒可以入宮當皇后。
這群人的裙帶關係,也因為張皇后和張家兄弟三人的姑姑們,而聯絡到了一起。
可等沈祿到了禮部之後,才得知徐瓊奉詔入了宮門,去商定軍功之事,他只能是留在禮部等候老友的歸來。
……
……
皇宮,乾清宮內。
此時正在進行有關功勳的認定。
由兵部尚書馬文升,將王憲的奏報事項,逐一跟朱佑樘說明,並做了分析。
至於內閣和其餘六部之人,包括張周在內,就只能在旁邊聽著。
朱佑樘聽完之後,語氣顯得很平淡道:“贏了固然是好,但論功行賞之事,還要等戰後詳細勘察之後再定,光憑王憲等人的上奏,還不足以論定功勳。”
這口氣,其實也是告訴在場這些大臣。
他這個皇帝早就知道戰果了。
你們在那緊張什麼被張周矇蔽聖聽的,都是杞人憂天。
再說了,草原打了勝仗,張周有必要去瞞著皇帝?由張周為了保陸完而刻意踩王憲,也沒什麼必要……都是張周舉薦的人,而此戰的首功怎麼看都是歸在張周身上的。
馬文升道:“陛下,若以首級之功而論,薊州兵馬此戰居功為上,甚至可居奇功。當以嘉獎。”
朱佑樘問道:“那在兵部看來,遼東將士便沒什麼功勞,或者說他們近四萬兵馬的功勳,還不如那四千是嗎?”
馬文升到底不是一般頑固不化的文臣,他看過旁邊的內閣三人,發現他們的確無意出來爭論時,才繼續就自己的論調說下去:“軍功論定,當一切由成法商論,以過去之成法,首級獲取意味軍功,無論遼鎮人馬功勳幾何,當也先論首功,再論戰功。”
馬文升所代表的是兵部。
他給的意見就是,要給遼東將士論功可以,但先把首級的功勞先給論清楚了。
至於遼東將士的功勞,可以補在首級功勞之外,如此才不違背大明之前對於戰功認定的方法。
“一功,如何二賞?”朱佑樘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