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宜從凌亂的新店裡走出來,在屋簷下陰影處站定回頭看向丈夫,“還叫新鮮果園?”
“對,以沫說以後所有的店都叫這名,說是品牌戰略,以後這樣的店多了,品牌宣傳會更佔優勢。”
“她說的從來沒出過錯,真不知道那腦袋瓜怎麼長的。”何宜笑著嘆氣,“你留在這邊還是回老店去?”
“這裡該說道的我都說了,留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每天過來瞧瞧就行了。”
夫妻兩上車,苗軍剛發動車子手機就響了,何宜拿起來一瞧,“是慕楊,不是剛見過面嗎?怎麼打電話來了。”
苗軍拿過來接通,那邊傳過來的卻不是翟慕楊的聲音,而是以沫。
何宜要說話,苗軍看她一眼,抬手製止。
宋以沫說得事無鉅細,連同自己的決定也沒有隱瞞。
“所以你現在在芒市?行,知道了,在那等著。”
從老公臉上看出了事情不尋常,何宜迫不及待的問,“發生什麼事了?”
“以沫三個同學出車禍,兩個情況不好。”苗軍發動車子駛入車流,“一個轉到中心醫院了,還在急救,情況未知,一個脊椎斷了,縣醫院說會癱瘓,去b市才有恢復的可能。”
何宜驚撥出聲,“這麼嚴重?芷若呢?一起過來了嗎?”
“沒有,以沫讓她留在縣醫院看情況。”苗軍也不知自己這會是要高興還是嘆氣好,“兩家都沒有條件救人,以沫把費用擔下來了。”
何宜頓時急了,“這孩子,有錢也不是這麼個散財法,兩個人都這麼嚴重得花出去多少錢才能救。”
“我們也是她散財的受惠者之一。”
“可……可這哪能一樣,我們和以沫的關係是別人能比的?”
苗軍看了妻子一眼,“如果以沫不幫我們,我們的日子能過得下去,最多就是緊巴一些,可這兩個卻隨時可能沒命,以沫不知道也就算了,她要知道了不盡力幫一把,她這輩子都得良心不安。”
“可這哪是她一個小姑娘能擔下來的事,她的錢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高中功課這麼重,她還要擠出時間來寫小說,哪是輕鬆的事,你看看她每天不是學校就是家裡,放假也少有出門的時候,她不說苦是扛習慣了,可我們還能不知道?”
好不容易攢點錢,全拿出來給了他們夫妻,現在剛又攢了點,誰知道又遇上這樣的事,還不知道她手裡的錢夠不夠!
心疼著心疼著何宜就抱怨起來,“慕楊不是在嗎?怎麼也不攔著她點。”
“你要讓她見死不救嗎?”
“不至於見死不救,可也不能大包大攬啊,說白了她們只是同學關係,她幫一把就行了,哪裡就用得著做到那種程度,軍子,這事得怪你,要不是你平時總和以沫講那些大道理,以沫也不至於傻到這程度。”
被老婆埋怨的苗軍也是無奈的很,他雖然覺得以沫太沖動了點,可也不認為她做得不對,人命大於天,沒能力就算了,有能力不幫忙那就是不對。
“一會見著以沫,你別說她。”
何宜白他一眼,“還用你說,事情都這樣了我還能攔著她?這不是斷人生路嗎?”
苗軍笑,手從掛檔器上移開,緊緊握了握妻子的手又放回去。
“做什麼,好好開你的車。”何宜嗔怪,眼神卻柔和。
心底裡,她其實也驕傲,她男人總是有些不切實際的堅持,但是心胸寬闊,讓人放心。
芷若不必說,以後不管怎樣都歪不了,難得的是以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