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錦衣就跟沒事一樣,爬起來頭上腫了都還顫抖著對她笑道:“主子…主子…他中了,他高中了狀元!”
美景連忙去扶她,看她這又哭又笑的模樣,皺眉問:“誰中了?”
玉食在旁邊也十分吃驚,見錦衣激動得說不出話,便試探性地道:“是張昭中了不成?”
錦衣點頭,抖著膝蓋跌坐在一邊的凳子上。
宋涼臣依舊在軟榻上看書,聞言看了錦衣一眼,道:“本王也聽聞了,今年秋試的狀元是叫張昭,貧民出身,也算是鹹魚翻身了。”
張昭?美景想了想,總算是想起來,錦衣一直供養的那個未婚夫,不就是叫張昭嗎?竟然中了狀元?
以前玉食還調笑說錦衣要當狀元夫人,沒想到竟然會成真。
錦衣緩了緩,淚眼看著美景:“奴婢找不到他,他成了狀元,定然入宮去了,您與王爺可有什麼辦法嗎?叫知道他不必回燕地找奴婢,奴婢就在京城!”
美景看向宋涼臣,後者點頭道:“這個不難,本王讓人傳話去就是。”
說完又想到了什麼,看她一眼:“你成了狀元夫人,就不能在王妃身邊伺候了。”
錦衣一愣,倒是不曾想到這一點,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她跟著王妃都沒有吃過什麼苦,平時與玉食一起也挺好玩的,現在竟然要分開了嗎?
這樣一想,好像都沒那麼激動了。
美景笑著道:“不伺候就不伺候,能享福還有什麼不開心的?快來,讓人給你打扮打扮,等狀元出宮,便可以去迎他了。”
錦衣點頭,剛想站起來,才發現自己的膝蓋疼得根本不能動,輕輕碰了碰,大概是腫了。
“這……”錦衣笑了笑:“看來不能去門口迎他了。”
“無妨。”美景招手喊了妙回來:“讓妙回大夫給你上藥,先去休息吧,等他來了,我讓人叫你。”
“好。”錦衣感激地點頭,然後跟著妙回出去。
宋涼臣看著她,等錦衣消失在了門外,才淡淡地道:“你別跟著瞎起鬨,還是讓錦衣早些死了心為好。”
美景和玉食都是一愣,回頭看著他:“為什麼?”
“你不是也說過薛平貴和王寶釧的故事麼?”宋涼臣盯著書,翻了一頁,心不在焉地道:“一味付出的女人都沒有好結果,錦衣也是一樣。”
美景皺眉,錦衣節省了這麼久,據說還供養了張昭很多年,比王寶釧還偉大吧?這張昭,難不成也是個負心人?
她寧願相信一下,男人之中其實還是有知恩圖報的人,也不願意看錦衣傷心難過。
“主子。”臨風進來,直接開口道:“許家二少爺落榜了。”
宋涼臣頭也沒抬地“嗯”了一聲:“意料之中。”
許子祁落榜了?這倒不在她的意料之中啊,二少爺不是一向會讀書,連學士都誇讚的麼?就算不進前三甲,至少也該榜上有名啊。
這下可有好戲看了,剛剛才與大少爺起過沖突,現在又落榜,以許子文的性子,還不痛打落水狗?
她沒有猜錯,許子祁這一落榜,許府整個都籠罩在陰霾之中。許老太太氣得病了,許子文卻是幸災樂禍,惹得許子祁這回主動動手,與他又打了一場。許崇山一氣之下,將兩個人一起關進了柴房。狀女豐血。
真是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啊!美景一邊吃藥膳一邊聽玉樹彙報情況,心情好得多吃了半碗飯。
不過張昭那邊好像沒有訊息,聽人說是沒空過來,正在應酬,應該明日才能來許府。
美景也沒著急,幫著安撫了錦衣一會兒,就安心睡了。
結果第二日上午,張昭來許府了。
與她們想的不一樣的是,這個張昭沒有來長憶居,而是直接去了主院。
等宋涼臣帶著美景和錦衣趕過去的時候,就見張昭在許崇山面前跪下,喊了一聲:“小婿拜見岳父大人。”
美景心裡一跳,側頭,就看見了錦衣煞白的臉。
五小姐許子珮在旁邊笑得嬌羞,像是對這個乘龍快婿十分滿意,見著門口的他們,還炫耀似的出來迎,屈膝道:“王爺和王妃訊息真是靈通,咱們這邊才定下親事,您二位就趕著來賀喜?”
張昭也跟著抬眼看過來,目光落在錦衣身上,微微一怔,逃避似的別開了臉。
美景微微眯眼,心裡無名火起,拉著宋涼臣就進了花廳:“狀元郎這動作可真是快啊,第一天高中,第二天就來同人把親事都定下了?”
許崇山連忙介紹:“這是燕王爺和王妃。”
哪裡用他介紹,張昭直接朝宋涼臣跪下:“拜見王爺。”
宋涼臣低眸看著他:“許久不見,已經是判若兩人了,恭喜狀元郎。”
許崇山一喜:“王爺與張狀元還是舊識?”
“嗯,的確是舊識。”宋涼臣點頭,指了指旁邊站著的錦衣:“這狀元夫人可在王妃身邊伺候了不短的時間,攢了銀子供狀元十年吃穿,就等著張狀元高中,回來迎娶呢,不曾想,張狀元是個不拘泥於過去的人。”
話說得含蓄,諷刺之意倒是十足。
這壓根就是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