艙體內,因為勞累捕殺而昏睡了一晚上的隋炘聽到外面甲板上的躁動後醒來了,跳到舷窗上往外看。
前面果然有一座大型海島,這座島就是深藍區的中轉站。
說起來,這座島還有一個很特別的名字。
“王八島,果然名不虛傳啊。”隋炘看著前方神似一頭大王八趴伏狀態的大海島,忍不住腹誹。
其實它真正的名字挺好聽的,叫思歸島,但一開始就沒什麼人用,倒是第一個用烏龜島的說法流傳下來,後來因為來這裡的內陸冒險家以及前線武裝人員多數沒啥文化,滿嘴王八島,又摻和了嘴毒且行為無端的航海士在這裡聚集,逐漸風氣敗壞,有了不少紅燈區買賣,後來聯邦政府管制此地,這些非法且不道德的買賣被壓制了,就……有了這些定居人員男女關系亂來,互帶綠帽的風氣,於是王八島更是如其名。
而海島密集建築倒是符合未破滅時代的中世紀建築風情,尖塔吊鍾迷宮巷,林森葉茂綠王八。
無他,道上植被覆蓋率雖然不高,但因為氣候影響,島上的多為冠蓋茂盛的繁糕木,方圓十米一棵樹,十里飯食不用愁。
“那就是繁糕木嗎?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樹,學校裡教過,說這種樹是十大糧食木之一,茂盛冠蓋之下會生長出橢圓形的超大果實,開啟果實後,裡面是鬆軟的絮狀果肉,口感如同剛烘烤出來的麵包,除了沒有奶香,既飽腹亦十分好吃,且營養也很足,在海上是十分難得的糧食產物,可惜這種繁糕木只適合海上環境,無法在陸地培育,不然一定可以改良我們世界的糧食困局……”
物資供應指揮部這次派來幹事的也不全是老油條,還有一些剛從大學畢業的年輕人,也有第一次海外出差的人,第一次見到這種植物,倍感新奇,這還沒上島呢,就開始找老員工取經了。
他們聊天的時候,隋炘看到秦書走到了甲板上,吩咐武力人員注意防備。
到了王八島,交接成了重點,秦書為人一絲不苟,隋炘這幾天是肉眼可見此人內在的古板,無趣,好學以及痴情,知道這種人越到關鍵時刻,越會做精明冷靜的選擇,不可能臨到最後鬆了一手讓人有可趁之機。
最重要的是她觀察了這麼多天,發現船上一個內奸也沒有。
這就有點牛逼了,所以要說這最後會有人襲擊成功,不太可能。
但她好奇王八島上中轉站來交接的人會是誰。
秦書是負責物資調轉的上官,這位負責交接的人才是真正的地頭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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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船隻也才到王八島瞭望塔觀測範圍內,但行政指令是臨到了才傳送來的。
王八島中轉站官方驛站內,一張五米寬的大床上滿是白條滾肉,在一群鶯鶯燕燕大清早的柔音魅語中,胸口滿是棕毛的兩米高壯漢猛然坐起,按了下耳朵上的藍芽,嘴角下壓。
這群女人很快被趕走,此人披著寬大的睡袍簡單洗漱後才對自己的副官說:“秦大人都要到了才發行政指令,怕是擔心行蹤外洩啊。”
言外之意是懷疑秦書不信任自己。
副官低頭,“秦大人生性謹慎,做事從來滴水不漏,也是為了這趟差事著想。”
驛站主任托爾德對此不置可否,看似粗獷的外表下有狡猾毒蛇般的內在,棕色瞳孔暗閃寒光。
“只是一次物資押運而已,至於這麼上綱上線……我看要麼是我這位上司出身名門派頭大,要麼是運送的東西根本不是這些物資。”
副官低頭,不敢言語。
托爾德也不需要下屬附和起來,事實上他多疑心,旁人附和他越多,他越有種被刺探的不適感,反正就是極龜毛的一個人,這個副官也是前人慘死的人堆裡爬出來的適應者,不會犯這種錯。
“走吧,去迎接咱們這位傳說將來會拿下季氏的秦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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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炘見到托爾德,感應出此人也是留白級,而且是守門人級別的高手。
兩米高,長得跟熊一樣,氣勢豪放,為人彷彿豪烈大氣,且待秦書十分敬重,隱隱有幾分憨態忠厚的樣子。
實力也是真的強,他身後的驛站武力人員也是真的精銳。
這不奇怪,畢竟鎮守王八島,島上那麼多刺頭,還時不時有清道夫這樣的人馬上來搞些髒事交易,鎮不住場子就得在這辦席。
當然,作為吃公家飯的公務員,托爾德的外交能力還是有的,跟秦書認真交接了物資後,就要帶著人回驛站喝酒吃飯。
原以為秦書會拒絕……畢竟懷疑這人來島上是另外運送重要物品,沒想到秦書同意了。
嗯?
隋炘都有點意外,但很快意識到這才是秦書的高明之處——他不信任何人,也不信託爾德,托兒德試探他,他何嘗不是用自己拖住托爾德,至於船上的挖掘機,自然等船進了官方停靠口岸,會有專門的人來接應轉移,那時候托爾德被他拖住,就不是驛站的人能刺探的機密了。
隋炘太好奇這挖掘機真正的去處了,於是繼續躲在船上,連島都沒上,悄然等入夜……
深藍區王八蛋中轉驛站官方碼頭,這邊停靠的都是官船,在搖曳的海水中偶爾起伏,其中最大的幾艘船之一就是這次秦書乘坐的轉運船。
它是安靜的。
直到有人來了。
指揮部隨行官員大部分被邀請吃席去了,留守一部分船員跟武裝人員,比此前冷清了很多,在這些人各司其職的時候,隋炘這只小蟑螂默默蹲守著,也冷眼觀察著驛站那邊的探子……
她看到了探子後面逼近的危險,很快,那探子的脖子被擰斷了。
所有探子在轉瞬間全部被殺。
這些都是驛站的人,也是托爾德的心腹根基,轉眼就被清理乾淨,隋炘從這些黑衣人的出手看不出他們是否歸屬聯邦秘密人員,但等這些人登船,而船內留守的那位留白級高手開啟船體,按照指令轉運了那挖掘機。
隋炘在月下看到了跟其交接的黑衣人是拿出了工作徽章審查身份的。
幹事跟清道夫一樣,卻是聯邦的人。
這聯邦是會玩的,也不知這挖掘機要運到哪裡。
隋炘很快看到他們把挖掘機安排到了另一艘船上。
這艘船很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