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西方,佛藏之地。
萬佛窟中的喇嘛從沉睡中甦醒,“佛子降世,往東方。”
神都,金剛崖寺。
法空住持一連收到兩封密函,一個是夕照寺傳來的,一個是小鴻鵠塔傳來的。說是住持圓寂,請求金剛崖寺的法空住持為其主持繼任大典。
“師兄,是何事?”一旁盤腿坐著的正是法空的師弟,也是金剛崖寺的座元,法了。
“小鴻鵠塔倒了,夕照寺也炸了,靜風和元光相繼迴歸佛國。”法空住持雙手合十,“善哉。”
“那和我們有什麼關係?”法了和尚最看不慣這些恃寵而驕的外來傳道者,除了佛藏之地的萬佛窟,他們就是這華夏佛道的中心源泉。
當年隨著國門開啟,異鄉的佛教傳道者接踵而至,他們本著同出一源善意招待,卻得來了不屑,熱臉貼了冷屁股。
如今這兩座塔倒了,他反而開心。
“法了。”
法空看到自己師弟眉飛色舞的樣子,木魚敲響,“我佛慈悲。”
法了趕緊跟著低頭向佛祖請罪,但也只是一聲善哉,隨後便向法空要來了密函翻看。
“當初我們開會論佛,誠懇地邀請他們,擔心信件太慢,又派了小和尚去請,結果人家都不搭理,現在老的死了,還要我們再給他們立個掌事的。”
法了逐漸沒有坐相,身子傾斜,被法空拍直。
“合著靜風和元光是一點規矩本領都沒教?”
法空搖頭,“非也非也。”
“他們這是在找我們當大樹,金剛崖寺作為華夏第一寺,幾乎是本土佛的源泉之地。一旦由我們為他們選了新的住持,我們就不能不管他們的死活。”
法了聽明白了,這就是想找個大腿抱著。
還真是有事鍾無豔,無事夏迎春。佛國的臉都被他們丟盡了。
“所以師兄,你什麼打算?”法了問道,師兄是住持,也是華夏佛界的領頭人,他的決定一般無人能夠左右。
不僅是權力,還有力量。
“為修六根清淨,老衲早已自封七竅,聽不見,看不到,也說不出。”一手木魚,一手點火,在木魚聲中將密函燒成灰燼。
“善哉。”
“對了,師弟,今晚我感受到外面有極為純淨的信仰之力,還夾雜著佛光,你可知生了什麼?”
法空最近一直在禪房閉關,兩耳不聞窗外事,為的就是明年年初與佛藏之地的佛法大比。
不止比論法,還比武力。
“知道一些。”法了沒有法空那樣敏感,只知道今日佛堂內的長明燈燒的異常旺盛。
“所有的長明燈?”
“那倒不是,就是前些日子有個明星做了一件大好事,但已經身死,他的那些粉絲為他祈福,其中有個富家女子為其祈願了半邊長明燈。”法了知道他師兄不會過問這些俗事,便將顧瓊羽的姓名告知,讓他聽的有頭有尾。
“顧瓊羽?”
“此子與我佛有些緣分。”
“但他不是已經死了麼?”
“置之死地而後生,前途無量。我所感知的那股力量是無比純淨,信仰、希望、祝福,都是最無暇的心的力量。不過說到底都與我佛有些關聯。法了,你代我去尋一尋,如此純淨的靈魂不能被其他玷汙。”
交代完有自顧自地念起了佛經。
法了撇嘴,“還真是甩手掌櫃,苦活累活都是我幹,還七竅關閉,真是張嘴就來。”
但如此小聲的控訴還是被法空聽到。
羅漢印推出,打在法了的屁股上,直接將他轟出了門,臨了還不上一句,“辦事前抄三份《菩提心經》給我,不準塗改,不準一手用三支筆,更不能讓小和尚幫你。”
羅漢印折返,順便將房門帶上。
深奧玄妙的佛經頌文餘音繞了,似有聲聲墜蓮的幻象。
江陵宮內。
楊月盈整整餓了一天又一夜的肚子。
手裡拿著陳易排了一個小時隊才買來的酥香小黃魚如同嚼蠟。
“有這麼難吃麼?”陳易不解,自己也抽了一條出來慢慢咀嚼,“這不挺香的麼?”吃完這條就沒有繼續動手,而是看著楊月盈以呆的神情、機械一般地,有規律地往嘴裡送著小魚乾。
心裡美滋滋的,果然好看的人怎麼樣都好看。
在樹上偷窺情侶日常的織雲只覺得這個陳易無可救藥,以後這江城的野菜可能都要歸他所有了。
“陳易,你說我小魚哥在幹嘛啊?”楊月盈說來還有點氣憤,昨天早上開完會明明說好中午要做魚給她吃的,結果一眨眼,人都消失了。
為了那口吃的她翻遍了整座江陵宮,結果遇見花揚,說是魚幼安與楚瀟還有花言祁共處一室,好像是要解決小花身上的問題。
本著不想打擾的心態和花揚一直杵在門外耐心等待,可是從清晨等到午後都沒有一點動靜。
想要敲門卻被一道凌厲的劍氣打飛,那股劍氣很是寒冷,一探便知是楚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