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夜晚,她因為要去校外辦事,回來的很晚,有一條昏暗的必經小路。當她走入那幾盞昏暗閃爍的路燈下時,幾道狹長的影子從她身後蔓延而來,如同地獄的魔爪一般,帶著惡魔的低語與沉重的腳步聲。
她想要加快腳步,但惡魔的步伐明顯更快一步,將她撲倒在地。
緊接而來地就是嘲笑她醜陋的胎記。
但魔鬼就是魔鬼。
他們用帶著酒味的短袖將復思齊的頭蓋著、壓著。
絕望的聲音穿過一層又一層骯髒的衣物竟然變成了惡魔最愛的軟語。
掙扎的雙腿也被惡魔強行拉扯按住,在她心如死灰之際。
她突然感覺臉上的束縛一輕,緊接著就是打鬥的謾罵的聲音。
是的,她得救了。
而救她的正是顧瓊羽,那個一直被她舍友所討論的新生偶像。
渾黃的燈光下,顧瓊羽那隻伸向她的手將她從絕望的深淵中拉出,那個同魚幼安講的一樣的故事又給予了她嚮往美好的勇氣。
後來她夢到顧瓊羽得了舞綜的冠軍,果不其然,第二天宣佈的結果同她夢見的一樣。
然而好景不長,復思齊夢見她的奶奶被下了病危通知書,第二天她就接到了醫院的訊息。
臨走前,她的奶奶告訴她,“齊齊啊,你是不是開始做夢了?”
復思齊很是意外,因為在第一次做夢夢見顧瓊羽獲得冠軍前她從未做過一個夢,無論她白天如何思索。
古人說的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都從來沒有在她這裡顯應過。
復思齊伏在病床旁,哭著說,“是的,奶奶,齊齊開始做夢了,齊齊還有特別喜歡的偶像,齊齊有好多好多事情要和你講,齊齊只有你一個人了,奶奶,齊齊還要你陪著。”
復思齊泣不成聲。
但她的奶奶早已看透一切。
“做夢好啊,做夢也不好。齊齊,我們的夢境是祖先的指引,是預示之夢。在我死後,你的夢將會越來越真實。夢境中的事情,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奶奶只希望你可以開開心心的過好每一天。”
講完這些,心電圖迴歸地平線,病房裡開始忙碌,復思齊陷入麻木,如一隻斷線的木偶。
後來她寫信給顧瓊羽,本沒有奢求回信,但緣分就是這般妙不可言。
那封信上的郵戳是一條小魚。
回信上沒有什麼華麗的辭藻,只有平淡的講述,就如同那晚一般。至此復思齊將顧瓊羽徹底當做自己的偶像,或許說是苦難中的信仰更符合。
也因為喜歡和崇拜顧瓊羽這件事,她與舍友相處的越來越好,到現在越開朗。但是為了不嚇到小朋友,每次外出都會遮住自己的胎記。
這也就出現了魚幼安初見她的那一幕。
聽了復思齊的故事,魚幼安下意識地問道,“所以你是又夢見了顧瓊羽,而他正處於危險之中是麼?”
“我知道這難以置信,但我還做了個夢,就是這家店的位置。不然我也不會在它被摘掉牌匾後還能找到。”復思齊知道自己的經歷有些匪夷所思。
她不希望魚幼安誤會她是騙子,因為一段苦難的過往往往是行騙的開端,但她是真的經歷過,她對顧瓊羽誠摯的熱愛也是真的。
“所以你夢見了什麼樣的場景。”魚幼安翻閱著顧瓊羽的資訊,信地址是蒲甘,而蒲甘的行程並沒有對外公佈。
若是復思齊夢見有關蒲甘的任何資訊,那這件事便可能是真的,顧瓊羽也是真的被困險境。
希望那顆院長奶奶給的地蘊青蓮子能夠護住顧瓊羽,為魚幼安爭取點時間。
“有一條渾濁的大河,旁邊有一塊石碑,石碑上的是蒲甘語,我只學過一點,只能認出個金字。”復思齊努力回想夢中所見。
“金。”魚幼安在手機中搜尋著蒲甘與金有關的河流,結果只有一條,金渡江,那個縱橫毒梟軍火的罪惡之河。
“是這個麼?”
“對,就是金渡江。”復思齊篤定她夢中所見的就是這三個字,“你,你真的相信我?”
“蒲甘的形成沒有對外公佈,你能夢到這個,說明有幾分可信,能說說具體的險境麼?”
魚幼安追問的同時給陳易、傅明淵和徐天光各了一條資訊。
“那是一個木棍圍成的柵欄,有可能是一個洞穴,我看見顧哥躺在一圈篝火中,身上被塗滿了油。旁邊還吊著一個女的,我看不清她的面容,但知道她穿的是一身旗袍。”復思齊還想努力回憶,但是腦海中突然一陣刺痛讓她無法呼吸,面前一黑。
魚幼安再次出手,月華靈氣緩解了復思齊頭腦中的刺痛感,“我想不起來了,這是我前天做的夢。”
“小魚哥,你能不能救救顧哥,雖然我不希望這個夢是真的,但他救過我這麼多次,我也想為他做點什麼,你能帶我一起去麼,或許我還能夢到什麼。”
看著眼前心急如焚卻無助的復思齊,魚幼安越來越擔心顧瓊羽的處境,她所說的那個那個被吊著的女子,身穿旗袍,應該就是花旗。
這也就解釋的通花旗的那個感嘆號訊息以及一直關機的手機。
魚幼安不會讓復思齊冒險,找了個藉口讓她先去休息,說不定會夢見什麼新的線索,又為了讓她安心,特地留了自己的電話。
而自己則是先回江陵宮問了雨師妾有關預示夢的事情。
並非魚幼安不信,他只是抱著一絲僥倖的心理,他的內心同樣焦灼。
但雨師妾的回答讓他當即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