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人皆望向他,眼中神色各異,公孫瓚心一沉,而後昂然道:“區區袁紹,吾有幽州鐵騎,又有何懼哉?
隨我迎敵!”
幽州眾人本以為公孫瓚能說出什麼話來,卻萬萬沒想到公孫瓚會說出一番廢話。
幽州鐵騎能不能打得過袁紹,自己心裡沒有數嗎?
……
待兩軍相接,旌旗蔽空,戰兵橫連,人馬嘶吼間,烈烈風聲,凜凜寒意自兵鋒之上而來。
公孫瓚立刻策馬而前,他身後的披風伴隨著幽州之上的烈風而飄起,身形高大偉岸,向袁紹高聲怒道:“袁本初,我割讓幽州三郡給你,你退兵離開幽州,如何現在背信棄義而返呢?”
袁紹同樣策馬而前,聽到公孫瓚所說,當即大聲道:“公孫伯圭,伱這番言語實在是可笑至極啊。
區區幽州三郡的土地難道就能夠比得上仁義道德嗎?
我袁紹生在天地之間,乃是頂天立地的大丈夫,難道會為了權勢富貴而丟掉自己的原則嗎?
你無辜襲殺了伯安公,簡直駭人聽聞,若是和你這樣的人相約,豈不是丟了我袁紹的臉面?
我袁紹寧願不要幽州,今日也要為伯安公求一個公道,為天下人問問,伯安公到底是做下了什麼錯事,你才會將他悍然殺死。
我這般說,你可知曉了?”
公孫瓚怒極反笑道:“袁本初,這天下之間怎麼會有你這般虛偽的人?
率領軍隊進攻幽州的人,難道不是你袁本初嗎?
率領軍隊將劉虞大軍打殘的人,難道不是你袁本初嗎?
暗示我對劉虞攻殺的人,難道不是你袁本初嗎?
你怎麼能現在站在我的面前侃侃而談,要為劉虞報仇呢?
那個劉申怎麼會認賊為恩人,甚至還帶著那仇人來到我的面前呢?
這難道不是天下之間最為可笑的事情嗎?”
劉申聞言臉色一變,袁紹卻不慌不忙的說道:“公孫伯圭,你難道現在就只能用這些虛言來掩飾了嗎?
我進攻幽州,是因為你公孫瓚啊,和伯安公又有什麼關係呢?
伯安公對我袁紹有所誤會,但我並未怪罪於伯安公。
正相反,我袁紹一直以來都想要擁護伯安公為皇帝,這難道還不能證明我袁紹的誠意嗎?
兩軍相接,各有損傷,強者折損少,弱者折損多,這難道不是自然之理嗎?
如何是故意進攻伯安公的軍隊呢?
至於我袁紹暗示你,我如何暗示你,我現在暗示你自殺,難道你就要自殺嗎?
一字字一句句,真是不堪啊。
你這樣的人,竟然還能夠作為天下有數的諸侯,和我袁紹並列,這簡直是我袁紹此生最大的恥辱。
九天上的主宰啊,我袁紹在今日,鄭重的向您祈禱,請賜下神威,使我擊破公孫瓚,振作人間的仁義吧。”
劉申聽罷袁紹的話,心中的激盪略微平靜,轉而向公孫瓚大聲吼道:“公孫瓚,你這個賊子!
今日我定要殺死你,我定要斬下你的頭顱,在父親的墳前祭祀,公孫瓚,你給我受死來!”
說著就要向前衝去,被顏良文丑直接拉住,公孫瓚再不堪,打仗的本事是沒得挑的,乃是天下之間有數的騎兵統帥,他只不過是對袁紹有心理陰影才屢戰屢敗而已。
劉申這種小蝦米對上公孫瓚,那就是自己送人頭。
袁紹當然不能讓劉申這個相當有政治旗幟意味的人就這麼死在公孫瓚手上。
日照中天,天光和煦。
公孫瓚卻只覺渾身寒冷,他遠遠的遙遙望著宛如山嶽般沉靜的河北軍。
中軍大纛下,袁紹昂而立,幽州鐵騎衝不動,衝不垮那河北軍。
那種讓公孫瓚感覺很恐怖的錯覺再次出現了。
袁紹就是他永遠都無法越過的門檻,他甚至開始相信,這世上真的有剋制一說。
他公孫瓚或許真的不是袁紹的對手,每戰每敗,甚至見不到勝利的希望。
正在此時,突然有一騎從偏軍來到公孫瓚身邊,那人穿著盔甲,但是臉頰卻略白,一看就是一個文士。
見到公孫瓚後便高聲道:“公孫將軍,我有一言,您可願意聽嗎?”
公孫瓚眼神一凝,沉聲道:“慕容先生還請說。”
那文士便直接道:“將軍麾下騎兵眾多,但是卻不能攻破河北軍的大陣,因為這是用自己的短處去碰河北軍的長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