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綰懵,她好歹也是高考學霸來著,這話怎麼就聽不懂了?
過了會,裴荇居用完早膳,施施然起身問老闆:“多少錢?”
老闆忙裡抽閒道:“客官,十個銅板。”
裴荇居點頭,然後看向莊綰。
莊綰:“看我做什麼?”
“你給錢。”
“不是......你用早膳,憑什麼我給錢?”
“我沒帶錢。”
“......”
“再說了......”裴大爺理直氣壯地睨過來:“既是兄妹,你還與阿兄斤斤計較十個銅板?”
“......”
這人,賤賤的怎麼回事?
.
南溪是一座離盧陽縣不遠的縣城。此時縣城的一處別院裡,燈火幽暗,溫泉水霧繚繞。
只見池邊坐了個人,上半身赤裸著,肌肉虯結有力,隱約可見其臂上一條長長的傷痕。
一個貌美婢女正跪坐在一旁給他的手臂上藥。
過了會,有人進來稟報:“世子,沈宗汲來了。”
“讓他進來。”
沈宗汲坐著輪椅,入得屏風內,無須他人幫助,他自己滑下輪椅跪在青石板地面上。
“主子。”
“沈宗汲,你當初說給你十日必提裴荇居的人頭來見我。如今......”他懶懶地揮手讓婢女退下,繼續道:“十日已過半,承諾可算數?”
“主子。”沈宗汲這幾日瘦了許多,由於此前自斷左臂,現在重心不穩,跪得歪斜。他說:“屬下已經準備就緒,這兩日便可動手。”
忖了忖,他又道:“主子放心,承諾您的我必不食言!”
梁錦羨冷笑,忽而吩咐:“凝煙姑娘,彈首曲子來聽。”
“是。”
沈宗汲猛地轉頭,就見一簾之隔處坐著個身影,很快,琴音隔著簾子傳出來。乍一聽,曲調悠揚,然而沈宗汲聽過柳凝煙撫琴,再是瞭解她不過。柳凝煙今日彈琴很是吃力,有些音本該重,卻由於使不上力顯得不和諧。
他開口問:“你的手怎麼了?”
簾子內的人停下來,只默了兩息,又繼續撫琴。
沈宗汲閉了閉眼,手不著痕跡藏入衣襬下,死死攥緊。
梁錦羨問:“盧陽城現已成了銅牆鐵壁,混一隻蒼蠅也難,你如何進城殺裴荇居?”
“主子,”他開口:“賀陽郡知州有生死把柄在我這,我命人假扮其隨從混入盧陽縣,隨時便可動手。”
“你既已做好萬全之策,”梁錦羨慢條斯理往下滑了滑,然後仰頭靠在浴池邊上:“那我便恭候你的好訊息。”
“凝煙姑娘,換首曲子。”他說。
裴荇居在賀州亮出欽差身份,雷厲風行地召集人開始查賀州近兩年的賦稅。現在整個盧陽縣擠滿了各地前來送賬冊的官員,連縣衙平日用來開堂審訊的地方也佔滿了。
幾乎所有人都在忙,唯有裴荇居得閒,晚上還能來莊綰這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