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一路也不見花草植被,倒是水缸很多,幾乎每座門都有兩個盛滿水的大瓦缸。且遊廊的燈籠也不甚明亮,隔了老遠才燃上一盞半晦半明的燈籠,看起來跟那些為省燈油節儉過日子的清貧人家一樣。
小廝僕人更是少得可憐,宅子空檔得只餘腳步聲。清幽寂靜,詭異得瘮人。
這般,約莫走了兩刻鐘,總算來到一處小院。
比起旁處,這裡的燈籠多了些,光線也明亮起來。進了院內,就見一位老婦人領著兩個丫鬟等在正屋門口。
見她來,婦人上前行禮:“莊姑娘,我姓許,往後負責姑娘飲食起居。”
她轉頭指著門口的那兩個婢女,說:“這兩人是大人派來的,左邊的叫初七,右邊這位叫十五。”
聽到這麼沒水平的名字,莊綰嘴角抽抽。
“您是?”
“老奴是裴府的下人,莊姑娘可喚我許嬤嬤。”
這婦人約莫四十出頭,說話不卑不亢看著一點也不像個下人。不過她態度倒是和善的,至少對莊綰說話時含著笑,也並不為難她。
許嬤嬤道:“這院子收拾得倉促,莊姑娘先將就住著。若缺了什麼,明日姑娘只管跟我提。”
交接完,她不再多說,行了一禮便離開了。
莊綰轉身,這才現之前領路的呂侍衛不知何時走了。眼下,空蕩蕩的庭院只剩下她,以及剛剛派來的兩個婢女。
那兩個婢女並未過來見禮,而是筆直地站在門口像兩尊門神。
莊綰緊了緊肩上的包袱,這還是冬凝匆匆給她準備的兩套換洗衣裳。
你看,裴荇居這人做事就是這麼雷厲風行,說來接她就接她,連讓她好生收拾行李的工夫也沒有。
莊綰站在原地,環顧了下週遭環境。院子還頗大,東西各有兩間廂房,正屋是她的,屋門敞開,清晰可見裡頭擺放著嶄新鋥亮的傢俱。
那些傢俱大小不一,甚至擺得不甚整齊,看得出確實很倉促。
她緩緩走上臺階,經過那兩個婢女跟前時,停下。
“你叫初七?”
站在左邊的婢女目不斜視,回道:“屬下.....奴婢正是初七。”
莊綰又轉頭看右邊的人:“你叫十五?”
這人也回答:“奴婢是十五。”
莊綰點了點頭,跨入門檻又倒退出來,對兩人道:“你們名字太難聽了,我給你們換一個吧。”
“你以後叫驚蟄。”她指著左邊的說。
隨後又指著右邊的:“你就叫立夏。”
兩個婢女面面相覷,看上去還有些憤怒。
“莊姑娘,奴婢們的名字是裴大人取的,不能輕易改。”
莊綰笑了笑:“你們是誰派來服侍我的?”
兩人不說話。
“裴荇居讓你們來服侍我那就是我的丫鬟,給你們改名字天經地義。若是不願意,你們就回去吧。”
“又或者......”莊綰慢吞吞道:“你們去問問裴荇居,看看到底能不能改。”
兩人敢怒不敢言,她們的確是呂侍衛派來這裡的,呂侍衛的話就是裴荇居的話,她們平日連見裴荇居一面都難,哪裡能去問這個?
十五慍怒:“莊姑娘,我們派來這不是服侍你,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