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便有人起鬨。
“算一卦!”
“算一卦!”
“算一卦!”
翁娘吟吟笑著,手掌一動,手腕露出,整條胳膊竟然是淺紫色,映照在燈紅酒綠的流光溢彩之下,格外醒目。
手腕又滑又細,翁娘翻了翻腕子,一道碎裂的紋路從她手心裡盤起,升在空中,兩指之間握著一對牛角。
她眼珠骨碌碌一轉,就這麼合掌蓋在桌上。
接著,整個星雲搖晃不已,這間酒館轟轟作響。
但裡面的人早已經習以為常。
雖說這“浪客星雲”已經是天河仙域當中最安全的所在,但畢竟天河仙域這地方頗不安寧,被什麼飛沙走石砸中,那自然是常有的事。
就算沒有,受到天河的匪徒攻擊,要挾,更是常見,因此眾人早見怪不怪。
何況,此時所有人的注意力自然都集中在翁娘身上,除了那聞名遐邇,百試百靈的占卜之術外,更讓人心腸澎湃,血氣上湧的,當屬事業線若隱若現,明晃晃照在昏暗燈幕下這光景,也的確讓人血脈噴張。
翁娘自然知道這一雙雙賊兮兮的眼珠子釘在自己的身上,盯著什麼地方,但她從不惱怒,更不會掃人雅興,甚至挺挺胸,微笑著抬抬手,手指一鬆,指縫當中冒出紫色的光影。
“中了,中了!”
幾十雙貪婪的眼睛死死盯著翁孃的胸口,但是也見到她手邊一連串的動作,這占卜的卦靈顯現,卦象自然是大差不差了!
卦象顯靈,十幾名大漢連滾帶爬擠了上去,見到桌面上暗光閃動,浮現出一個“飛”字。
“姑娘,這飛何意啊?”有人問。
翁孃的笑容逐漸凝固,愣了一會,隨手擦了。
“沒什麼,沒什麼。”她說。
但是很快,酒館當中,眾人喧譁起來。
“飛,難不成,說的竟然是飛蓬!!”
“我就知道!今天早上兩隊人馬遭了難,聽說在柺子口星雲被人幹了,連個音訊沒有,八成就是天河水師的人!”
“臥槽,飛,飛蓬來了?”
對於這幫土著民而言,天河當中,沒什麼東西比飛蓬這兩個字更可怕,就算只是一個“飛”字,也足夠讓人提心吊膽。
翁娘自然也不例外,她心臟怦怦直跳,捂著胸口,臉上冒汗。
“翁娘,翁娘!再算一卦,真是她麼?”有人提議。
轉眼他便被抽了一巴掌。
“卦無二象,說算就算麼?這是大不祥之兆!”
所有人都看向翁娘。
翁娘手顫抖著,一時也拿不定主意。她是整個天河仙域當中有名的卦師,但也只是卦師而已,除了能掐會算,也實在沒有什麼別的本事,倘若飛蓬真的來了,他們除了枉死街頭,似乎也沒有別的什麼活下來的可能。
這該如何是好,翁娘實在不知道,畢竟,天河仙域門閥眾多,很難統一起來禦敵,尤其是如今這時節,天河內部的對立十分明顯。
“翁娘,要不,你算一卦,看看有沒有人能助我們躲過此劫!”有人提議。
翁娘手掌一顫,連聲道:“好,好。”
她手這麼一抖,一道古怪的黑白靈氣纏繞而上,在手掌當中,形成一個字眼。
眾人爬上桌,見到那個字,愣住了。
“楓?”
他們面面相覷。
還沒來得及等人發出疑問,就聽到“轟隆”一聲,巨大的爆破聲在他們的腦袋頂上響起,無數飛沙走石煙塵四起,一道轟天的氣勁橫衝直撞,讓整個“浪客星雲”幾乎調轉了一個個頭兒。
本來這片安居之所,有多層結界護體,是不可能輕易被撼動的,但一旦出問題,那就意味著,絕不是什麼小問題。
果不其然,伴隨著這劇烈的抖動,酒館外,一個魁梧的獅頭漢子衝了進來。
“他奶奶的!”他是這天河仙域當中頗有名望的主戰派獅心。
“獅子,出什麼事了?”酒館裡眾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只好問。
獅心坐下來要了一大桶酒,咕嘟嘟灌進喉嚨裡,抹了抹嘴角的酒氣,臉氣得直髮抖。
“草,是飛蓬那孫子,他的人。”
“飛蓬!!”
眾人一聽這名字,已經嚇破了膽,個個站起身,變了臉色,甚至更有甚者,這就想溜。
獅心隨手一摔,酒罈旋轉起來,倏地砸向那逃跑者,轟地一聲,在他背上擊出巨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