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
沈淮景穿著便服,手上還端著一杯咖啡,聲音淡得不像話。
比起沈寒大晚上出現在這裡,他似乎對沈寒手裡那幾朵月季更感興趣。
“是、是啊,”沈寒乾笑了兩下,“遊戲輸了,懲罰任務,過來摘兩朵花,哥你還有事嗎,沒事我就先走了。”
沈寒撒謊的本事千百年都沒有長進,幾乎是開口的瞬間,沈淮景便皺了眉。
沈淮景沒說話,沈寒連動都不敢動。
就在這時,沈寒的手機又響了起來,低頭一看,正要結束通話,卻聽見他哥說:“誰的電話?”
“……餘杭。”
“把擴音開啟。”
“……”
接通的一瞬,沈寒都來不及開口打暗號,餘杭的聲音就四散在這寂靜空地上:“大哥,你摘個花摘哪兒去了?都快半個小時了,等你回來溫年酒可能都要醒了。”
沈寒:“……”
行了。
以後餘杭的生日就是他的忌日了。
而他也要和餘杭同年同月同日死了。
在沈淮景開口前,沈寒立刻如實招來:“哥今天餘杭生日帶了一瓶酒過來,本來我們打算每個人喝一點的,結果放在礦泉水瓶裡被溫年誤喝了,他睡了一覺,起來突然說想要月季,我就過來給他摘兩朵。”
沈寒一口氣說完:“你罵我吧。”
沈寒以為這次肯定要被罵了,可他許久沒聽見沈淮景的聲音。
沒罵他,也……沒說話。
沈寒一抬頭。
牆外落地燈光線微薄,落在沈淮景身上,像是沒什麼溫度。
“喝了多少。”沈淮景問。
沈寒實話實說:“喝得倒是不多,就是那酒後勁有些大。”
沈淮景沉默了一會兒,說:“你先回去。”
沈寒有種被掐著後脖頸又被扔進棉花堆的感覺。
他哥太平靜,他反而摸不著頭腦了。
還有這個“先”是怎麼意思?
但想著溫年還在等他,沈寒“哦”了一聲,拿著月季先跑了。
回了別墅,沈寒找了個花瓶把月季裝了起來。
“看看,著幾朵是裡頭最好看的。”沈寒把花瓶放在溫年床頭。
溫年靜靜看著,在沈寒想把那花瓶拿過來給他的時候,卻聽到一句“不是。”
沈寒:“什麼不是?”
“它要長在牆上。”溫年一字一字說。
沈寒沒聽懂,但他知道這不是溫年要的月季。
完了,那這人怕是要在陽臺看一晚上了,沈寒心想。可跟他想象的不同的是,溫年沒再往外看,而是垂著眸不說話。
就好像剛剛那句話不是在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自己跟自己說話。
不知道是不是沈寒的錯覺,他總覺得現在的溫年……好像比沒要到月季的時候更失落。
“溫年的意思,是不是不想要一朵,想要一牆啊?”許一新突然問。
沈寒沉思:“現在的年輕人要一幢別墅都這麼迂迴婉轉的嗎?”
要一牆月季跟要幢別墅似乎沒什麼區別。
後者實操性可能還大點。
兩人正頭疼溫年這句“長在牆上”是什麼意思,門口突然傳來腳步聲。
“這邊還沒弄好呢,你們先——沈、沈老師。”
許一新心臟差點跳出來。
沈寒看著沈淮景手上的解酒藥,這才知道了那句“你先回來”的意思。
“有沒有溫水。”
沈淮景的聲音在這房間裡響起的瞬間,許一新立刻說了句“有,我去倒”,說完轉身跑下了樓。
許一新聲音很響,可沈寒卻只注意到溫年。
在他哥說話的瞬間,他看到坐在床尾的那人手指動了下,把攏在身側的薄被攥出褶皺來,然後抬起頭,一眨不眨看著他哥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