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在下面笑著鬧開。
溫年原本沒覺得有什麼,可看著眼前一群人,又聽到這麼多句“畢業快樂”……或許真的有點可惜。
他走到看臺角落坐下,給沈淮景隨手彈了條訊息。
那頭沒回。
幾秒後,手機鈴聲響起。
溫年笑得眉眼彎彎,開口卻是一聲“很有脾氣”的:“沈淮景。”
“嗯,”沈淮景笑了下,“在。”
溫年閒閒散散看著看臺過道上的規則紋路:“我今天聽到很多句‘畢業快樂’了。”
“老師,同學,爸媽,二夏,學弟學妹……很多。”
“嗯。”
“還差一句。”
溫年頓了下:“沈淮景,你什麼時候跟我說畢業快樂。”
“快了,”沈淮景說,“準備說了。”
溫年研究紋路的視線和思緒被迫截斷,失笑。
這四個字是很難說麼,還要準備。
“那我聽著。”
“嗯。”
下一秒,電話那頭忽地響起兩條語音導航,交疊著,機械又脆亮。
“距離目的地還有一點五公里。”
“前方學校,注意減速慢行。”
沈淮景低笑一聲:“聽到了麼。”
哐啷一聲,周嘉益他們聽到動靜轉過頭,就看到溫年從位置上起身,朝外跑去。
“年年——”
“怎麼了這是?”
溫年耳邊只剩下風聲和沈淮景的聲音。
“別跑。”
“外面太曬,別出來,在後門等我。”
招搖又放肆的風擠過洶湧熱鬧的人潮,往四面八方吹去。
只有後門這片角落是安靜的。
溫年逆著風,穿過其間,那人抱著一捧月季,朝他走來。
風過樹梢,斑駁剪影落滿兩人周身。
沈淮景伸手替他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髮:“說了別跑。”
“畢業快樂,男朋友。”
溫年頓了下,沒接月季,伸手,從沈淮景口袋裡拿過手機,開啟導航記錄。
沒有合適的航班,這人是從勝州開車回來的。
301.9公里。
4小時12分鐘。
這句“畢業快樂”,原來真的這麼難說。
溫年心口悸動,接過月季,輕聲問他:“累不累?”
沈淮景:“不累。”
溫年沉默片刻:“說累。”
沈淮景失笑:“累。”
溫年拿著那捧月季,擋住驕陽和視野,吻上去。
“現在有沒有好一點。”
沈淮景只訝了一瞬,便很低地笑開,抬手碰了碰眼前這人不自覺發紅的耳尖,說:“好一點,也不多。”
就是可以再“好一下”的意思。
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