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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停在江大後門的時候,剛好晚上7點,許是因為氣溫驟降,后街學生不多。
沈淮景給溫年打了個電話,沒接。
他沉默片刻,重新打了個電話。
幾分鐘後,周嘉益從小路急匆匆跑了出來。
“沈、沈老師。”周嘉益跑得快,氣還有點喘不勻。
沈淮景說了句“抱歉”,周嘉益立刻擺手:“沒事,我就在旁邊快遞室。”
再說也是他自己要跑過來的,有些話電話裡說著麻煩。
“沈老師你在這等很久了嗎?”
“剛到,”沈淮景問,“他不在寢室?”
周嘉益靠著開到底的車窗說:“半個多小時前剛出門。”
沈淮景:“一個人出去的?”
“嗯。”
“有說去哪嗎。”
“提是提了一句,不過像是隨口說的,我也不確定,”周嘉益仔細想了想,“…好像說是要去看貓。”
範圍大得離譜,又隨口一提,周嘉益覺得自己說了個寂寞,可沈淮景卻回了一句:“謝謝。”
像是從這個算不得答案的答案裡找到了答案。
周嘉益:“……?”
正在他出神之際,沈淮景再度開口:“他感冒了?”
周嘉益回神,點頭:“嗯,可能是這兩天冷空氣鬧得,學校裡感覺的人還挺多的,不過不嚴重,就有點鼻塞和咳嗽。”
沈淮景語氣斂下來:“吃藥了沒。”
周嘉益實話實說:“沒怎麼吃,就喝了一包感冒靈。”
“前兩天報告收尾階段,吃了藥他怕困。”
天空開始下起雨,很細,霧氣似的。
周嘉益回去後,沈淮景點開手機地圖,拐了一條街,找了間藥店,買了幾包感冒用藥。
車朝著萍水街斜風巷開去。
雨似乎大了點,但也就從霧氣下成了雨絲,三四分鐘才在車窗上覆上淺淺一層,被雨刷潦草拂去。
車子從繁華霓虹燈景中穿過,拐進小巷交錯的老街,停在銀杏樹下。
沈淮景下了車,靠在車門旁抽完一支菸,才朝著後巷走去。
兩個轉角過後,巷頭的紅色小攤篷立在那,像是這灰暗街道唯一的亮色。
可篷內沒點燈,漆黑一片。
沈淮景皺了皺眉。
不在?
他剛走過去,就聽到溫年的聲音。
“阿姨你先把五塊抱走吧。”
不知是正感冒,還是被篷簾一擋,有些甕聲甕氣的。
“好好,我抱著呢,你顧著腳下,小心別摔了!”
小帳篷內幾道燈柱來回閃動,像是有人打著手電。
“看得見嗎年年?看不見就算了,等你陳叔回來我讓他換。”
沈淮景繞過後門,走進去,就看到溫年踩著矮凳,正微微踮腳去擰篷頂的燈泡。
五塊被李阿姨抱著,像是認出了沈淮景,支稜著身體朝他這邊“喵”了一聲。
溫年循聲看去。
狹窄的一方小篷,只有門外漏進的幾片微弱光線,可溫年還是一眼認出了沈淮景。
“下來。”沈淮景走過來,伸手護在他身後。
溫年從矮凳上乖乖下來,解釋原因:“燈泡壞了,想幫李阿姨換一個。”
“換好了?”沈淮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