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氏好笑的看了眼閨女：“讓你吃你就吃，什麼時候這麼假惺惺了。你爹才不吃這些甜兮兮的東西呢，沒事多給他燉點參湯就算了。”
既然老孃這麼大方，綿綿就笑著應了。
等她興高采烈的出去了，馮氏笑著搖搖頭：“這丫頭，還跟我客套起來了。”
張媽連忙回道：“姑娘這是孝順您吶！”
馮氏笑了笑，問道：“燕窩都泡好了？”
“都泡好了。”張媽笑著回道：“姑爺送的燕窩都極乾淨，很容易就挑好毛了。”
馮氏點點頭：“沒想到張媽你還什麼都懂，這燕窩我都不會弄。”
“嗨，也是以前當差的人家家世好，奴婢才跟著見識了一回，說起來也算是奴婢的幸運。”張媽小心翼翼的回道，怎麼感覺太太跟要翻舊賬似的。
馮氏挑了挑眉：“張媽你是個有本事的，在我們這小門小戶裡有點屈才了。”
“太太，可不興這麼說，奴婢……”
見她有些緊張，馮氏突的笑了：“我又沒有別的意思，你急什麼？”
說著，馮氏原本歪著的身子端坐了起來。她用下巴朝著綿綿屋子的方向努了努嘴：“你也知道姑娘定的是什麼人家，雖說我給她預備了幾個丫鬟。可到了馮家，那幾個半大孩子能頂什麼事。大戶人家裡面的彎彎繞繞你是見識過的，可綿綿哪裡知道那些？”
說到這裡，她又想到了袁氏母女，皺著眉說：“那個什麼徐夫人你是見過的，以後綿綿嫁過去少不得還要跟這種人打交道。你說她身邊要是沒個貼心又有見識的人幫襯，我這當孃的怎麼能放心的下？”
說到這裡，張媽已經隱隱明白了馮氏的意思：“太太的意思是？”她還有些不敢置信，相對於留在陳家，當然是跟著姑娘去馮家更有前途些。可她又不太相信馮氏捨得放自己走。
馮氏嘆道：“咱傢什麼家底你也清楚，就是地裡刨食的。日後大奶奶家也不是什麼講排場的人家，你這樣的能幹人留在家裡也派不上大用。所以，我是想著讓你將來跟姑娘一起去馮家的，就是不知道你自己願不願意？”
張媽當然是願意的，就是覺得一口應下來有些不好意思：“太太，這……”
馮氏自然看出了她的心思：“你沒說不行，我就當你答應了。不過，離姑娘出閣總還有兩三年的時間，你可得再給我帶出一個內管事來。總不能你走了以後讓我自己管這一大攤子事兒。”
張媽想了想，問道：“太太，您想著把這些事交給誰？”
馮氏沒有回答，反問道：“你覺得誰合適？”
張媽也不拿喬，立馬推薦了一個人：“奴婢瞧著，這家裡也就姜媽媽能勝任了。一來，她也在大戶人家待過，雖說沒管過事，可到底有些見識。二來，內院也就她識字多些。”
要論私心的話，張媽跟劉興家的交情更深一些。可要論當差做事，劉興家的比起姜媽差的太多了。而且劉興現在是老爺的左膀右臂，實質上的外管家，太太未必同意讓他媳婦再做這個內管事。
“我就知道你眼光最好。”馮氏笑了笑，算是預設了這件事。
張媽一低頭，卻陡然驚覺身後出了身冷汗。剛才太太怕是在試探，要是她真徇私舉薦了劉興家的，別說是跟著姑娘去馮家了，她這個內管事的位子能不能保住怕都難說。
馮氏找了個時機把這事跟綿綿說了。
綿綿覺得十分意外：“張媽一直是您用的慣的人，跟我走了，這家裡怎麼辦？”
“難不成你娘我是吃乾飯的？”馮氏挑了挑眉，然後又說：“我用誰都行，就怕你到時候想找個合心意的幫手不那麼容易。再說，張媽一向是你支使的多。”
聽了這話綿綿倒不好反駁了，馮氏其實是個挺好侍候的主子，對於衣食住行要求並不高，基本上是準備什麼她就用什麼。
相比之下，綿綿就挑剔多了。從吃的喝的到穿的用的，哪一樣都有自己明確的要求。換個人，有那耐心也不一定有跟綿綿配合的默契。
白蒿倒是挺忠心的，可在人情練達上差的太遠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搓搓手：“要是白要了母親的得力助手，我還怪不好意思的。對了，您不是說這陣子要再採買幾個下人，省的年底忙亂嗎？要不，這事就交給我來操辦吧。”
沒幾天，綿綿就用私房給家裡買了一批新的下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加起來竟有十幾個。
馮氏當面沒說什麼，轉頭就有些頭疼的跟陳三嘀咕：“閨女那個傻大方的，要走一個張媽媽，再買倆小丫鬟還我就算了。親母女，我還能跟她計較？你瞧瞧，她一口氣買這麼些人，花了二百多兩銀子呢！我都不捨得一氣花這麼些錢買人。”
陳三笑呵呵的回道：“你瞎操什麼心，咱閨女精著呢，也就你是她親孃，她才這麼大方。你什麼時候看她在外人身上吃虧過？你要心疼她，再把那些銀子給她補上不就得了。”
“我是心疼那點銀子嗎？”馮氏沒好氣的回道：“你是沒看到，她買的都是些半大小子，正是能吃能長的年紀。這麼些人一年的嚼用就不是小數。”
她是覺得自家這點家業，現如今可撐不起那麼大的場面。
如果馮氏知道“真香”這個詞的話，第二天她就感受到了這個詞的魅力。
首先是早飯時間，馮氏看到飯桌上小巧精緻的生煎包和白嫩嫩的湯糰時，十分的驚喜：“哪裡買來的姑蘇早點？”
張媽邊幫她拉椅子邊笑道：“姑娘聽您回來後一直唸叨江南的點心，特意買了位姑蘇那邊的廚娘。”
“算她有心了。”馮氏笑著咬了一口生煎包，嗯，真香！
第267章 想當爹了
有了好吃的，綿綿照例讓人給馮家送了一份。
雲琦看到送來的姑蘇早點，也有些驚訝：“哪裡來的蘇州點心？”
五福答道：“姑娘昨兒剛買了位姑蘇那邊的廚娘，這些就是新廚娘做的。”
“你家姑娘很喜歡姑蘇點心嗎？”雲琦問道
五福並不太知道其中的內幕，撓撓頭說：“大概是吧。”
雲琦點點頭，那妮子最喜歡搗鼓各種吃食，看來是對蘇州吃食情有獨鍾了，要不也不會特意買什麼姑蘇廚娘。等五福走了之後，轉頭就吩咐管家：“抽空尋摸個手藝好的蘇州廚娘。”
轉眼到了年底，照例應該是最熱鬧的時候，可今年的年節卻蒙上了一層陰影。
就在臘八節前後，太子被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