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了嗎?”他問道。
喬時憐悶聲道:“有什麼好不好的…”
她極力控制著自己不去看他的唇畔,否則半個時辰前發生的羞恥至極的事,她將揮之不去,時時回蕩在腦海裡。
蘇涿光續道:“我說的是,你疼的地方。”
喬時憐:“……”
“不好!”
他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再提這等羞事,她又想拿枕頭砸他了。
蘇涿光若有所思地看著她,“那再試試?”
第38章 38 、馬背
是日, 水天清話,沐露梳風。
蘇涿光應了喬時憐,今日要帶她去京郊外縱馬散心。
將軍府內, 早膳用過後,喬時憐步於馬廄旁, 盯著昂首雄立的野風,那鬃毛于晴色瀲灩下油光水滑, 健碩的體格很難不引人矚目。
她不由得想起那時九暮山上, 因一場烏龍,讓蘇涿光教了她騎馬。
想來季琛所說亦是有跡可循,他確實是喜歡她的。否則他這樣一個待人冷情的少將軍,怎會如此耐心教她?
喬時憐又再想起那夜臥房內,他雖是如他所言,作保了只是吻她, 但卻未說他會吻何處。今時她仍覺羞憤不已。
這般想著, 她小聲嘟囔,“蘇涿光待我是挺好的…但他如今真是越來越無恥了,那會兒在九暮山我竟沒能看出他私下這麼…”
這麼狂浪。她想了半刻, 才得出這麼個詞去形容他。
隨後喬時憐至野風跟前,她伸手撫摸著馬首,今此天光之盛下,她才得以見到, 馬兒皮毛處亦有不少舊傷疤痕, 深淺不一, 和它的主人別無二致。
她輕輕摩挲著, 試圖從那雄姿之中,想象蘇涿光於西北軍營馳騁沙場的模樣。
“你說…西北到底是什麼樣?你和他在那裡過了這麼多年, 我全然不知,那是個什麼地方。”
她只能從古籍上的片言,與他人口述去描摹出那等景象。
“雖然人們總說,那裡只有萬頃黃沙。可我前些日聽蘭澤講,說西北遼闊無垠,夜裡的荒原,有近得觸手可及的星子,和京城截然不同。”
野風不時低鳴出聲,似在回應她的話。
她喃喃著話,“野風…他那麼喜歡取名帶風,是因為風行千里,無所束縛嗎?”
“以及暗衛裡為什麼有東西北風,沒有南風?”
……
不遠處,蘇涿光展開指尖密信的同時,喬時憐自言自語的話亦被他盡數聽了去。
她怎麼和野風都能搭上話?還這麼多問題。
少頃,喬時憐見蘇涿光闊步而來,“走吧。”
他今日著了一身墨色錦袍,皮革系身,恰能襯出其窄瘦之腰,不難想象衣下緊實流暢的線條。當然因喬時憐這幾日為他換藥,把其上半身窺探得無餘,這才有了足夠的想象空間。若往下說了去,她還沒敢有膽子看。
“你沒有備我的馬嗎?”喬時憐見他空手而來。
蘇涿光徑自拉起野風的韁繩,“野風說它想跟你在一起。”
喬時憐:“?”
他大白日的在說什麼瞎話?野風還能口吐人言不成?
但見野風極為通人性地揚了揚馬首,往她手邊蹭了蹭。
喬時憐:“……”
這主馬二人,是提前串通好的?
蘇涿光續道:“你敢和野風獨行的話,我也可以騎別的馬。”
喬時憐當即應話,“那還是不了!”
雖然她對這功名赫赫的戰馬心懷敬仰,但她也清楚這馬脾氣極烈,上回她在九暮山行宮後的林子同它親暱,純屬是她福大命大,沒被野風一蹄子給撅死。如今哪怕她和野風算是相熟,她也不敢獨自一人騎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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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曦光漸明。
京郊處,馬蹄踏過遍野桂子,餘留一段殘香。
馬背上,喬時憐自然地依偎在蘇涿光的懷裡,極目遠處霽景澄秋。
她正是舒緩心神之際,忽聽身後蘇涿光的嗓音落入耳邊,“大晟的西北接壤烏厥,多年前邊境一直衝突不斷,頻發戰亂。”
喬時憐一怔,他怎的突然提起西北之事?
蘇涿光接言:“因西北風沙過盛,水源稀缺,糧食匱乏,烏厥人仍留有部落搶掠的野性,便頻頻攻打大晟。一來,戰爭可以消耗他們的人口,減輕負擔;二來,若打贏了佔據城池,他們就能得到水源和糧食。”
喬時憐少有接觸這些戰事,細聽下又問:“那西北豈不是很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