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西風插言:“少夫人,我昨夜睡覺壓著胳膊了,現在還疼著呢。”
話畢西風還裝模作樣地欲抬起手,又眯著眼似是忍痛中未能抬起。
東北風二人同時向其投來讚許的目光。
聞及此,喬時憐正要把回絕的話向他道出口,蘇涿光上前一步,嗓音低沉:“可我想抱你。”
她恍覺自己應是聽錯了話。
她第一次聽他說出“他想”,沒有讓她去猜,直白道出他所想。
“…為什麼?”她啞然問出話。
“想就是想,何來為什麼?”蘇涿光問。
言下之意,他想抱她,僅僅因為他想,是出自內心純粹而最真實的慾念。
躊躇之中,喬時憐仍舊心軟了。她回牽住他的手,由著他躬下身把她輕輕抱起。
這相擁,是他昨夜欠她的。
-
及回府,金烏沉西,月浸秋霜。
夜時,喬時憐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掀被上榻之際卻發現枕邊有一琉璃小瓶。
顯然,她從未見過此物,也不知是何而來,便問向屏風外的蘇涿光,“這個是什麼?”
蘇涿光許久才理好寢衣,回至榻邊瞄了眼琉璃瓶,簡言答之於她,“藥。”
“我意思是,這什麼藥?”
喬時憐瞧他模樣覺得有些奇怪,今夜他所著的寢衣略顯臃腫,看起來很違和。但她以為是他懼寒,眼見天涼,他裡衣較厚的緣故。
蘇涿光繃著嘴角,“…給你用的,早上塗過了。”
喬時憐不禁憶及今早醒來時,她見著自己渾身青紫不一的痕跡,吻痕、咬痕,甚至是掐痕,處處盡是。她強忍著羞恥,想著她身上的傷未有藥膏塗抹的痕跡,“我身上並沒有……”
但話還未完,她猛然意識到醒時身下那詭異的滑膩。
她霎紅了臉,抓起手邊的枕頭便用力往他扔去,“蘇涿光!你流氓!”
蘇涿光接住枕頭:“……”
是她要問的。
少頃,喬時憐裹著錦被,頂著雲霞漫生的面頰,又忍不住好奇問:“你,你怎麼會有這種藥啊…”
畢竟蘇涿光之前不近女色,家中竟還備了此藥。
“成婚前,姑母派人送來的。”
蘇涿光隨之上了榻,倚身於床頭,望著縮成一團的她:“還疼嗎?”
喬時憐拽著錦衾往上拉了拉,遮住了半張臉,她悶聲道:“我不是很想說。”
她會抑制不住地回想起昨夜那等瘋狂。到最後,在那極致感官之下,她已辨不清受不住了多少回,也不知這長夜究竟何時能結束,只是她半絲力氣都沒了,嗓子也發不出聲了,他都不曾停歇。
蘇涿光見她如此,欲撫其面容的指尖悄然往回屈,“那你自己記得上藥。”
但見她不迴音,他又道:“如果你想,我幫你也可以。”
喬時憐想也未想:“不可以!”
她簡直難以想象,蘇涿光這樣冷漠疏淡的人,竟會給她……這般想著,她又不知覺地羞燙了臉,埋在錦被裡的頭越深。
蘇涿光深邃的眼眸掠過案處未挑熄的油燈,隨後他躺下了身,“歇息吧。”
喬時憐此番已睡不著了。尤其是在漸漸回憶起那時她意識模糊,蘇涿光抱著她做了什麼後。若她沒在做夢…他似乎親自為她沐浴清洗了一遭……
如此羞人至極,讓她覺得又有些頭暈目眩起來。
“蘇涿光…”她挪身湊近,扯了扯他的袖口。
他緊闔著眼,嗯聲應了她。
“為什麼你那時要推開我…”這是她昨夜極為在意之處,她尋不到答案,也不知緣由。
喬時憐久久未得他出聲回答,他似是睡著了。
她失落之餘,翻身往床榻另側而去。
難道他內心還是對她有所抗拒,所以不由自主地想推開她?
喬時憐抿著唇,伸手抓著錦衾一角把自己裹得更嚴實了幾分,卻是倏忽發覺指尖傳來異樣之感。
第37章 37 、羞赧
流月行雲, 風煙俱淨。
昏黃燭火裡,喬時憐瞥見指腹處附著的殷紅之色,憶及她此前所及之處, 是蘇涿光的衣衫。她心頭一緊,連忙掀起錦衾查探, 始才發覺他後背血色未消,浸溼了寢衣。
——是血。
刺目鮮紅裡, 喬時憐慌了神, 她連忙輕搖著榻上面色慘白的人:“蘇涿光…你快醒醒!你流了好多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