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會知道?
就算早就已經沒了五官,但藤條被削成細細的枝節依舊顯出了幾分僵直,體現出它內心的震動。
蘇合的胳膊似乎是有些累了,大刀不住地向下滑。
感受到鋒銳的刀尖刺破早已沒了外皮保護的嫩莖,細枝沒再猶豫,疾聲喊道:
“太奶!您是我太奶了啦。”
它話音剛落,蘇合瞬間察覺到了一些細微的不同,對於這個家裡和其中的小輩,她有了極強的掌控能力,並且第一次作為受益者,感受到了一絲虛無縹緲鬼屋規則的力量。
與此同時,似乎有一個未知的龐然大物,帶著股恐怖的力量盯上了此處。
感受著身上的顫慄,蘇合一下明悟,將刀橫在胸前地趴到了細枝上,用氣聲說道:
“閉嘴!”
這根過於弱小的鬼怪,卻讓蘇合差點掉坑,現在依舊是半夜,要保持安靜的這條規則依舊存在。
而剛才這東西幾次“時機恰當”的大喊大叫,早就悄然引來了鬼屋中規則的執行者,很有可能是它說到的那個老祖宗。
對於第一次進鬼屋,世界觀還並未改變的人來說,這樣的行為實在正常,誰能想到它其實是在利用違反規則來求救呢。
也就是蘇合現了這裡隱藏的細節,再加上武力脅迫,這才能感知到不對,及時調整過。
感受著因自己“管教”了不乖的小輩,那股子壓迫感極強的注視終於轉移,蘇合終於鬆口氣——
這小小藤蔓心眼子真多,自己下次一定要更加註意才是。
這裡的夜晚很快過去,蘇合倒是在這個安寧祥和的環境下好好休息了一陣。
篤篤篤。
奇怪的敲門聲再次響起。
這是蘇合早就給細枝佈置好的任務,早早就邀請了昨日那家來做客。
如同連體嬰一般的三人剛一進門,蘇合便將大門鎖死,眼疾手快地砍掉了他身體左側的女人,將落到地上的部分切割成等大的小塊——
這算是蘇合的一點小癖好,在可能的情況下,整整齊齊的看起來舒心,她之前切紅燒肉時也是如此。
倒是沒有到強迫症的程度。
蘇合拿起大刀指向另外一側呆若木雞的男人:
“叫太奶。”
被自己“妻子”的碎屍和慘叫嚇懵了的男人,下意識順著蘇合的話叫了聲太奶。
果然,她能掌控的小輩又多了一個。
雖然已經確定了要殺雞儆猴,但誰是雞、誰是猴的選擇,是需要蘇合仔細掂量的問題。
單純拿著那個被她削成小棍,已經有些乾乾巴巴的那個“阿媽”來做威懾,很有可能免不了一場戰鬥。
畢竟這些“家庭”間並非鐵板一塊,互相之間也會看笑話。
最大的問題就是林李的“父母”已經長在了他身上。
想起昨天沙上的一幕,若是戰鬥起來,就算蘇合最後能贏,估計林李也早就被這對夫妻倆吸成人幹。
其實這樣問題就變成了——
先殺男人還是先殺女的。
想到它們昨天溝通的內容,女人是後長到林李身上的,要是用植物的思維來分析,就是她紮根應該不深。
把她剁了應該影響不大,這樣再威脅那個在林李身上有些時日的男人撤走,能將對他的傷害降到最低。
蘇合切完方正均勻的小塊,將別在身上的那個細枝扔進其中,對著那個嚇得戰戰兢兢的男人說道:
“從林李身上徹底脫離,把他的養分還回去。”
看著悄悄伸出新的絲線纏繞向小方塊的細枝,蘇合冷然補充:
“你要是動作快點還可以分點你妻子的汁喝喝,動作慢了我把你一起切成方塊餵我家裡這個。”
在哎哎的應聲中,男人重新變得蒼白,它連線的是林李接近胸腔的位置。
在破損的衣物下,林李皮肉蠕動,他面上顯出了些難以忍耐的痛苦神色。
他們的面板早就融為了一體,男人撤離時不可避免的撕開一片極大的口子,是一個邊緣是鋸齒狀,不算太規則的圓。
一根、兩根……無數根觸手似的細絲被男人從林李身上抽出,暴露出因痛楚不斷顫動的嫩肉。
顏色有些失血後的蒼白,其上滿是細小孔洞——
像是個極細的人肉篩子。
蘇合表情凝重,因為剛才她切割下林李身上的女人時,還有一小塊鑲嵌在他的腹部。
……要往外硬拽嗎?
單是想想帶根的底盤從肉上剝離時,那種藕斷絲連的情形,蘇合就有些頭皮麻。
在把男人也切成等大小塊也沒能友好地詢問出,能比較輕鬆的取出剩餘根系的辦法,蘇合有些心疼,卻也只能自己擼胳膊挽袖子的上了。
將依舊痴痴傻傻的林李一拳打暈,蘇合一腳踩著他的身體,將人死死固定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