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少女呆呆地發出一個短促的音節。
青年的薄唇依舊輕輕貼在她的指尖,柔軟且帶有微微涼意。
鬱深幾乎是被嚇了一跳。
她本以為人形師會拒絕她,然後再順便和她打一架。她甚至已經在腦內迅速過了一遍最快最有效的出招順序,就等人形師動手了,結果他竟然???
“你……你腦袋壞掉了?”她疑神疑鬼地縮回手,蹙眉打量人形師。
人形師微微挑眉:“怎麼?不是你讓我服從你的麼?”
他仍然保持著仰臉凝視少女的姿態,暴露在繃帶外的黑色十字紋在月光的映照下閃著隱晦的微光,彷彿流動的秘銀在隱隱閃耀。
鬱深的心情有些複雜。
她真的是氣呼呼地撲過來,結果滿腔怒火就這麼被人形師給生生打斷了。不愛動腦的少女發現自己真的完全猜不透這個人整天在想什麼。
“我是讓你服從我但是也沒讓你像這樣……”——吻她手指。
感覺怪怪的。
約書亞立刻趕了過來,連忙將鬱深從人形師上方拉開。
“主管,你沒事吧?”約書亞仔仔細細地檢視鬱深,看起來倒是和緊張時的宋航有點莫名的相似。
鬱深搖了搖頭:“沒事。”
約書亞冷冷地瞥向人形師,對方正在不緊不慢地起身,薄唇微抿,嘴角揚起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看起來心情不錯。
約書亞覺得自己的心情開始不太好了。
“主管,要不要把他銬起來?”約書亞“唰”地一聲拿出鎖鏈,虎視眈眈地望向人形師。
鬱深兇巴巴地大聲說:“要!”
不但要銬起來,還要嚴刑拷打!逼他說出其他異常的下落!
她惡狠狠地瞪著人形師,等著人形師一個不滿然後奮起抵抗——
誰知人形師居然主動伸出蒼白漂亮的手腕,垂下眼眸靜靜地注視鬱深。
“拷我。”低沉的聲音彷彿就在耳畔,帶著幽靡的氣息。
鬱深:“?”
嗯?搞什麼?這人怎麼不按常理出牌???
鬱深深感挫敗,她不耐煩地揮揮手:“不拷了不拷了,省得被人看到還以為我有什麼特殊癖好。”
“你沒有麼?”人形師平靜地問。
“我沒有!!!”鬱深當即反駁,像只張牙舞爪的小獅子,正在對他齜牙咧嘴地示威。
人形師隨即發出一聲輕笑。
“不準再笑了!”鬱深突然粗魯地抬起手,霸道地一把捂住人形師的嘴。她死死盯住人形師剔透的眼眸,一字一頓地說,“你還敢笑?都怪你,害得我現在丟了工作,連這個月的工資都沒拿到!”
“我這一個月都白乾了!!!”
——還有獎金!獎金也還沒發給她呢!當初孟一瑾信誓旦旦地說和工資一起打到她的賬戶上,結果呢?說來說去都怪這個攪事的混蛋!
鬱深對“卡巴拉開除她”這件事遠沒有“沒拿到工資”來的憤怒,不過一想到兩件事的罪魁禍首都是人形師,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我賠給你。”人形師眨了眨眼睛,淺淺的瞳孔彷彿細碎的星光在清澈的湖水裡輕輕盪漾。
“賠?你拿什麼賠?”鬱深狐疑地掃了他一眼。
人形師豎起細長的食指,一本正經地說:“我可以賣人偶。”
“哼,你那些破人偶能賣多少錢……”鬱深很是不屑。
“10萬起拍。”人形師微微一笑,“這是很久以前的價格了,現在只會更高。”
鬱深:“…………”
真·窮鬼·鬱深:是我錯了。
一想到家裡那隻破人偶居然能值這麼多錢,她就恨不得立即飛回去把人偶翻出來。但此時要事當前,她只能先將人偶的事情放到一邊。
“咳……”鬱深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總之,你現在要先幫我找到另外9個異常。另外,不準在我面前耍心眼,更不準找其他莫名其妙的異常冒充他們……”
“你想先去找誰?我都聽你的。”人形師柔和地說。
鬱深:“???”
不是啊大哥,既然這麼好說話,那你一開始幹嘛要費勁巴拉地搞越獄把他們都放出去啊?還害我丟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