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林乃罪若有所思、猶有餘悸地道:“我看他還是對我們有疑心。”
招展書禁不住問:“你剛才不是說過:已經透過他的試煉了嗎?”
“透過了也不見得這就獲得他的信任。”林乃罪一面說著,在面在注視他手上的戒指,很珍惜、珍愛、憐惜的看了一看,還不時呵上一口氣,好像它是一隻貓一隻鳥一隻寵物似的,要隨時賦予愛心和照顧。
“據我所知,他就在這兩天發動一項反撲行動。如果他真的完全信任我們,就應該讓我們一道參加。”
招展書見已步出“妙手堂”,陽光正好,遠方那一朵大大的白雲舒捲無定,他站定,問:“行動?什麼行動!?”
“就在這個時候,”林乃罪也望望孤零零但又自給自足舒展自如的那一大朵中天的雲,“大概就在那一朵雲下吧?回老總已設計了一場大報復,方邪真如果不死,只怕池家不覆滅也得飽受重創,一時再難翻身吧!——回老總這時召我們來,也志在看看我們來不來?人在何地?有沒有幹出賣他的勾當吧?連外三堂堂主都折了,也難怪總堂主步步為營了?”
招展書這時候不禁想到剛才還在胯下呻吟哀號的胴體——可是他還沒有得到她!
想到這裡,鼠蹊便癢。
好癢。
癢得他忍不住吐了一句:“這麼巧?”
“巧?”林乃罪馬上感覺到這句話有別的意思,“怎麼巧法?”
招展書道:“我也打聽到一個訊息。”
“什麼訊息?”
“也有另一股勢力,今天就要動手,在‘雲起坪’那兒剷除‘蘭亭池家’的一流高手。
——目前,“蘭亭池家”的第一流高手第一號,不用說誰都知曉是方邪真。
“只怕,今天兩股勢力將合成一道,不互相抵消,便是方邪真那妖怪應在劫難逃了。”招展書嘆了一口氣,道:“奇怪,‘蘭亭池家’有這麼一個人才,偏有不好好保住他,仗仗讓他作先鋒,事事要他運智計,從前鋒、殿後、守中宮,無一不依仗他,萬一失手,折損大將,我看池家還有什麼法寶重振聲威!”
林乃罪低首看了看他那隻激針一般的水晶戒指,彷彿那兒隱藏了秘密的答案似的,不一會才抬頭笑道:
“你說的另一股勢力,是遊日遮?”
招展書還沒回答,林乃罪已經說了下去,“他派顧佛影出手。顧橫刀一向深得方邪真的信任,別人動手,他會提防,顧大總管要殺他,這叫防不勝防。”
招展書悚然一驚,忍不住由衷地道:“佩服。”
“佩服?”
招展書決定奉承這個人,但每一句話都是衷心的肺腑之言,“你一早已打探出‘橫刀立馬、醉臥山崗’已對方邪真出手,然而我卻不知道總堂主召我們來的同時,已對池家發動了襲擊。”
“這有什麼好佩服的!”林乃罪半回過身子,斜望著在他們身後的“妙手堂”,又、、、的笑了幾聲,這才說道:“該佩服的是總堂主,他才是大勇若怯,大智若愚。我探聽得到的,他大抵也一定已探知,問題就只在訊息準不準確。”
“不知怎的,”招展書又嘆了一口氣,道,“每次我離開這兒,都有一種‘終於可以回家了……’的感覺。”
“我不是。”林乃罪又的笑道:“每次離開‘妙手堂’,我都有失落的感覺——幸好,總堂主派給我們的事,馬上得要佈署、開展了。”
臨行前,回百應確跟他們一道去探望了回萬雷,並對林乃罪和招展書各作了指令。
重要的指示。
行動的指令。
是以,兩人都有要務在身,兩人都覺得受到重視,接到重任。
這次,是林乃罪和招展書一齊抬頭去看已飄到東南方去的那朵雲。
那朵目空一切無拘無束的大白雲。
他們想著的,大概都是同樣一件事。
天空那麼藍,那麼高,雲那麼白,那麼厚——方邪真死了沒有?他死的時候,可看見那朵舒捲無定的雲?
——“樵虎亭”的殺戮展開了沒有?
——“雲起坪”的計劃可進行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