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花沾唇在燭映下,像一朵夕照的玫瑰。
“因為像你這種女人實在少見,”這次方邪真答得更爽快,“長那麼大了,還不穿衣服,簡直不當自己是女人,使得我每次換衣服的時候都忍不住想到你不穿衣服的狼狽樣子。”
他還附加了一句:“你的身材還算不壞,但盤骨大了一點,肩膊橫了一點,最可惜不該先讓我看過,”他笑了一笑,笑得令他對面的女子恨不得一拳搗在他的鼻子上,“你知道,男人對他已經看過的東西,通常都失去了好奇,不再感到興趣。”
這次花沾唇再也按捺不住。
她氣得像一朵憤怒的玫瑰。
她雙手按在桌上,似是極力壓抑著憤怒,由於憤懣與這姿勢,使她豐滿的胸脯更是起伏如山如浪。
“你敢對我這樣說話!”花沾唇怒極了,“你知道我是誰!?”
方邪真當然知道。
花沾唇是“小碧湖”遊家的三大高手之一。花沾唇和“豹子”簡迅,“橫刀立馬”顧佛影鼎足而三,匡助現今“小碧湖”的“多情種子”遊日遮主持遊家大局。
花沾唇人豔手辣,貌美心狠,天下聞名。
可是方邪真卻淡淡地道:“不管你是誰,在我看來,你只不過是一個不穿衣服的女人。”
花沾唇氣紅了臉。她很久未曾那麼生氣過了,要不是為了大局,她一定要狠狠地把眼前這個可惡的人雙目挖了出來才甘心。她掙紅了臉怒道:“你以為你救過我,就可以這般羞辱我!?”
方邪真悠然道:“誰教你讓我救著!”
“好!你狠,你狠得過惜惜已落在我手上!?”花沾唇狠狠地道,“你那位紅顏知音惜惜姑娘,也不見得你垂顧一下?”
“便是因為她落在你手上,我才說這些話!”方邪真這次歙起笑容,“你要是光明正大來見我,剛才那些話,你就決不會聽到!”
花沾唇一震,道:“你就為了她,不惜得罪我?”
“錯了。”方邪真斬釘截鐵似的道。
花沾唇又是一怔。
“我為了她,不惜殺了你。”方邪真一字一字的說完這句話。
“很好,”花沾唇也豁了出去,道,“為了惜惜,你不惜殺我,要是為了顏夕,你豈不是不惜把洛陽城的人全都殺了!?”
這次到方邪真一楞。
半晌,他才沉聲問道:“你究竟對她說了什麼?”他雙眉一振,又問:“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你終於還是要問我了麼?”花沾唇本來的眉梢一挑就挑近鬢角,這時她的顴骨顯得特別豐潤,嘴角也翹近頰邊,得意起來的時候,像一張妖女的臉譜,“你先不妨揭開蚊帳看看再說。”
蚊帳後是錦被繡枕的床榻。
——那兒有方邪真多少迴游子棲止的恬夢?多少次浪子溫馨的回憶?
床前羅帳深垂,被衾豔紅翻浪,卻不知美麗的羅帳之後是什麼?有什麼?
——是令他眷戀依依樓的惜惜?還是又一次埋伏?再一個陷阱?
還是又再一回殺氣騰騰的佈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