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瑾愣了一下,接著大怒:“雜家借三百萬兩,反而被你拿了一百萬兩,你這是訛詐麼?”
“劉公公還記得咱們的交易麼?”
“當然記得。”
“你看啊,你缺錢,我承諾給你弄來錢,錢已堆積在我家庫房裡,想要隨時可以來拿,我的承諾算不算做到了?”
一聽銀子已堆積在侯府庫房,劉瑾神情一喜,接著又變得陰沉:“但你沒說給雜家弄來的錢是要還的,照你這般做法,雜家為何不自己去借?”
秦堪嘆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自古便天經地義,欠錢哪能不還呢?況且還是好幾百萬兩銀子,劉公公不會以為這些銀子是天上掉下來的吧?”
劉瑾冷笑道:“就算欠債還錢,雜家拿到手的只有二百萬兩,要還也應該只還二百萬,憑什麼你拿去的一百萬兩也要雜家來還?當雜家是冤大頭麼?”
秦堪搖頭喃喃道:“我辛辛苦苦為他奔走借銀子,這人難道一點也不感恩麼?我乃堂堂國侯,跑腿費至少也得給個一百萬吧?”
劉瑾怒道:“國侯再金貴,也不值一百萬呀,侯爺,你這分明是訛我!”
秦堪眨眨眼:“看來劉公公不肯要這筆銀子,更不肯在借條上蓋印了?”
劉瑾斷然搖頭:“這筆銀子雜家不要!你自己借的,便自己還去吧,雜家不沾分毫!”
秦堪也不失望,很痛快地收起了借條揣進懷裡。
“好,就算本侯與劉公公的這筆交易吹了。買賣不成情意在,下次再合作便是。”
捂著口鼻,秦堪快速離開了司禮監。
劉瑾嘿嘿冷笑不停,俗話說久病成良醫,被人坑久了也會多長几個心眼的,左都御史和兵部侍郎給你了,順便還撈了一百萬兩銀子,沒付出分毫還想佔便宜,當世人都是蠢豬麼?
煙霧繚繞裡,劉瑾得意的面容若隱若現。
得意沒多久,劉瑾的臉色漸漸變了,變得又驚又怒。
“不好!陛下……”
劉瑾彷彿被人踹了一腳似的忽然一蹦老高,氣急敗壞朝乾清宮跑去。
……*****
乾清宮內也瀰漫著淡淡的清香,幸好朱厚照沒有劉瑾那麼重的口味,香味並不太濃烈,聞起來很舒服。
被宦官領進殿,秦堪只覺得偌大的宮殿冷冷清清,邁進門便覺得周身一股寒意。
九五至尊,天地一人,住的房子確實夠大,然而住在裡面果真幸福嗎?
秦堪越來越理解朱厚照不想住在宮裡的苦衷了,空間愈大,那種孤獨寂寥愈發深刻入骨,日子久了誰也無法忍受。
朱厚照盤腿坐在暖閣的炕上,興致勃勃地翻著書。張永靜靜地侍立在旁,見秦堪進門,張永笑著朝他點頭示意。
書自然不是什麼好書,四書五經這些東西,朱厚照是翻都懶得翻一下的,他手裡的書卻是張永從外面給他淘換回來的春宮。
見秦堪進來施禮,朱厚照揚起手中的書笑道:“秦堪,快來瞧,這個姿勢頗為有趣兒,一人只有兩手兩腳,卻能擺出如此奇異的姿勢,實在令朕歎為觀止。”
秦堪嘆道:“陛下,理論要與實踐相結合呀,坐而言不如起而行,這個東西研究再多,終歸不如親自提槍上馬好……”
朱厚照深以為然,連連點頭。
秦堪囁嚅半晌,忍不住問道:“陛下……還未與皇后娘娘同房?”
朱厚照哼道:“那個惡婆娘,朕絕不與她同房!讓她頂著皇后的金冠守一輩子活寡吧!”
“陛下可有中意的嬪妃?”
“也沒有,其實男女這回事沒什麼意思,朕大婚之前宮裡遣了四位宮女與朕同房,弄得朕……咳,她們弄得朕好痛。”
秦堪愕然:“陛下說反了吧?應該是你把她們弄得好痛才對。”
“她們也痛,可朕覺得自己比她們更痛,事後一想,這事兒真沒意思,遠不如春宮裡說得那麼有趣兒……”
秦堪愕然不語。
這種事不好啟齒,估計朱厚照也不好意思跟外人提,可秦堪實在無法想像宮女怎麼把朱厚照弄痛了……
除非……四名宮女裡面混進了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