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願」化作一道白光,在四人身旁畫了一個圈。
再出現時,幾人站在龍吟城的雲端。
呂純陽盤腿坐下,招呼著江離來他身旁坐下。
江離應聲坐下,居高臨下望向小鎮。
小鎮內的華燈明亮,路上的行人在高、薛兩家的催促下就近躲避起來,雖然他們現在不會受傷,但躲避災難是人的天性。
再看那穿梭的聽潮閣的殺手……
“為什麼惡人谷,來的是一群殺手?”江離虛心請教道。
呂純陽將「人願」放在膝蓋上,理了理混元巾。
“李宗明行事風格謹慎,那玉璽不過是乾陽帝國一郡氣運。唐賀年行事風格隨性,用了些手段將大西北的聽潮閣殺手都聚到這裡了。——說到底,誰一上來就出底牌的?”
江離道:“照這麼說,唐賀年技高一籌了?”
呂純陽沉吟一聲:“落子不能看只棋盤的一角。”
這一句話頓時將江離的大局觀開啟。
“這幾百年,南疆的百姓過得並不好,甚至都開始效仿乾陽帝國科普修仙。”
江離想起自己先去過的理城,裡面的人基本上或多或少都接觸過修仙。
“如同千年前的東麟帝國西境一樣,南疆恐怕已經在李宗明的控制之下了。”
“所以那聯姻,不過是乾陽帝國一句話的事?如果李清霞去南疆,那麼帝君就會順勢收下南疆,李清霞手握乾陽玉璽的一郡氣運,再加上南疆,她將有可能是下一任帝君的候選人?如果她不去,必然會往西走……用這氣運和試一試唐賀年的手段,還有因為此事借題揮,大肆清理乾陽城的臥底?”
呂純陽笑道:“孺子可教也。”
可怕!如此看來……乾陽帝國此地雖輸,但盤活了一整盤棋!何況,誰說他會輸呢?
江離愣神這會兒。
黑衣人將佔滿了大街小巷,將李清霞三人包圍。
須臾間。
一紅衣女子戴著紅色的兜帽,站到了所有黑衣人身前。
“又見面了。”
程道錦心中無比後悔,他這還沒恢復呢!怎麼頭腦一熱,跟了出來。
秦躍亦是懊惱,這一著急,什麼都給忘記了:我打不過啊!
李清霞紅黑的襦裙在人群中扎眼,她面對這場面倒也不怯場、不害怕、不緊張。
“玉璽不是在你手裡了嗎?你還要怎麼樣?”
紅衣女子緩緩掀開兜帽,真容展露。
正是醉月樓的三娘,寧紅衣。
寧紅衣皙白的手臂輕輕抬起,程道錦和秦躍頓感不妙擋在拔出腰間長刀李清霞身前,她卻是變出一杆煙槍放在嘴邊,隨著一口白煙吐出,指著李清霞。
“你,過來……”
李清霞上前一步,秦躍和程道錦立刻開口道:“別去。”
“我過去可以,但是放了他們兩個。”
“呼——”
寧紅衣轉身離開,退開位置,將身上的玉璽往後一拋。
密密麻麻的黑衣人默契移動。
在玉璽凌空過程中。
彎刀和匕,刀光和劍影,兵器交戈。
本就無力的秦躍和程道錦被刮上幾刀,踢翻在地。
長刀架在李清霞的脖頸上,一刀落下。
李清霞的身體在地面上連轉幾個圈,血液流在地磚上。
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死亡來得太快,她是沒有任何想法的。
血灑長空,落到飛在天空的玉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