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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個人聚的時候,沈岑就拉著鍾茴,「之前在海里沒摔著吧?我給邵南洲打電話,他說你沒事,真沒事?」

鍾茴笑著點頭,「就一沒注意掉進去了,沒事,連一口水都沒嗆著。」

確定鍾茴沒事,沈岑就把「槍-口」對上了邵南洲,一路又是一番爭執,沈岑毫無意外再次敗北,包了五個人的晚餐。

晚上,鍾茴趴在床上看綜藝,沈岑吃了飯就跟顧長青轉悠去了,她累了一下午,整個人都已經把電放光了,沒精力挺屍在床上。差不多八點多的時候,沈岑敲門回來了。

回來的某個人絲毫沒意識到自己微微紅腫的雙唇,嘴裡還哼著小曲,顯然心情很好。沈岑進來見鍾茴都還躺在床上,一愣,「你別告訴我這一個多小時裡,你都這樣在床上?」

鍾茴點頭,無辜地看著她,難道這麼乖巧安靜也是錯?

沈岑恨鐵不成鋼地將她從床上拖起來,嘴裡振振有詞唸叨著:「吳阿姨花了那麼多錢讓我們住在溫泉酒店,你竟然不知道泡溫泉啊!這,這簡直太浪費錢了!快快快,換衣服,咱們泡溫泉!」吳湘定的房間,每一間後面都帶著小湯包,完全獨立,很方便。

在沈岑的雷厲風行的「教育」下,鍾茴很快就裹著浴巾,拋在了泉水裡了。「噗通」一聲,沈岑也從上面跳了下來。

「呼——」沈岑發出一聲舒服的長嘆,閉著眼睛,靠在石頭池邊,「好舒服!很久很久沒有泡過溫泉了。」她像是回憶到什麼一樣,有些感慨道。

鍾茴翹起了嘴角,沒說話。夜晚很安靜,她喜歡這樣的靜謐。

「小茴,你經常來嗎?」身邊的人發問。

「沒有。」鍾茴想了想,「這是第一次。」從前她算是一個人生活,跟誰一起去泡溫泉呢?

聽見了意料之外的回答,沈岑睜開眼睛,詫異地看著她,「你媽媽都有會員卡,你居然說你第一次過來,小可愛,你可不能騙人哦!」說著,她還伸出了自己的大魔爪,捏住了鍾茴的臉頰。手感很好,每一次沈岑都忍不住羨慕。

「我轉學過來才跟我媽媽在一起生活,之前,我不是洵北市的人。」她幾乎從沒談論過自己的家庭,沈岑一聽,就明白了。

在水下,沈岑朝著鍾茴的方向靠攏,伸手突然抱了她一下,很快就鬆開了。「沒想到。」她低低地輕笑了兩聲,繼續說:「我們是一樣的人啊!」鍾茴還沒理解到她這話的含義,身邊的人又絮絮叨叨地說了,「我爸媽也離婚了,很久很久了,我爸跟一個外面的女人跑了,我一直跟著我媽,現在差不多連我爸的樣子都忘了。」

第42章

「他跟那個女人跑了, 一分錢都沒有給我媽留下……」沈岑呵呵笑了兩聲,語氣裡不乏諷刺。

這樣的沈岑鍾茴從未見過,她不擅長安慰人, 現在一時間發現自己竟然找不到話來寬慰她。「現在你還有顧長青。」鍾茴覺得自己笨笨的, 掏空了心思,最後也只擠出了這一句話。

夜空下, 溫泉裡,沈岑「噗」的一聲就笑了, 她揪了揪鍾茴的臉頰, 手感滑膩膩的, 像是摸到了上好的絲綢,「對啊,我真的可是有顧長青的人!全世界最好的男人!」這語氣裡, 頗是自豪。「其實在我爸媽剛離婚那時,我念小學,根本也不懂家裡突然少了父親有什麼不同,可後來, 看見我媽那麼辛苦地把我拉扯大,漸漸明白了世界上還有一種獨立於男人和女人的第三物種,叫小三。當然我也不是給我爸開脫, 畢竟如果不是他色迷心竅本來也沒有一點責任感,原先這個家也不會散的這麼快。曾經有一度我都以為自己永遠不會結婚了,可是,遇見了長青。」

說著自己喜歡的人的時候, 沈岑的一張臉似乎都在發光。

「顧長青,是上天給我所有的災難和磨練後,賜予我的生和希望。」一直大大咧咧的人,乍然說了這麼一句文藝的話,沒人會不當真的。

鍾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似乎在沈岑眼裡看見了星光,是,淚水折射出來的星光。「以後會更好的!」她在水下,主動抓住了身邊的人的手,微微用力,像是這樣就能傳遞能量一樣。

沈岑朝著她一笑,「傻了吧唧的,這就信啦?」正經不過一秒鐘,她又變成了從前嘻嘻哈哈的大姐頭,還用力扯了扯鍾茴的臉頰,「真可愛!」

鍾茴不由一頭黑線,眼裡卻溫暖得很,她沒有像是往常跟沈岑打鬧時快掙脫後者的「魔爪」,「以後你會跟顧長青永遠在一起的。」因為你很好,值得被人好好珍惜,呵護珍藏當做寶貝。

她想要一個家,有一個人全心全意愛護她的家。沈岑感覺自己的情緒節奏被自己的小同桌帶跑了,她鬆開了捏著鍾茴的臉的手,「那當然。」語氣肯定又自豪。

這一晚上,鍾茴和沈岑交換了秘密心事,一夜好夢。

放假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好像前一刻才放假,轉眼間就到了返校的日子。鍾茴從瑞海市回去的時候,都還帶了好些特產,一部分帶回了西苑,一部分快遞到了鍾譚文的部隊。

她不知道的是那晚自己回家後,在不遠處的主臥裡,有個女人拿著一串不起眼的貝殼風鈴無聲地哭了。

「孩子孝順是好事,還哭什麼?」楊正將吳湘摟在懷中,拿著紙替吳湘輕輕擦去了眼角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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