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位是豐臨天。
住持:“報上名來。”
豐臨天:“豐臨天。”
住持:“報上名來。”
豐臨天:“……陽曦。”
住持:“兄弟恩仇,下一位。”
豐臨天:“住持,能不能說仔細一點?其實我和朗潤……”
住持打斷他的話:“下一位。”
豐臨天:“……哦。”
最後,住持和鬍子遙相對視。
鬍子別過頭去,住持則離開了大殿。
又是滿天繁星的夜晚。
我、梁澤、豐臨天、徐植、申梓澹、錢池、鬍子七人,齊齊在寺廟的後院看星星。
錢池:“你們說,我們過世以後,是不是真的會變成星星?”
梁澤:“也許只是給生者一個緬懷故人、假裝可以看見的機會吧。”
徐植:“無所謂,你們就當我是其中一顆星星,想我的時候就遙望一下夜空,緩解思念。”
錢池:“阿植,別胡說。”
徐植:“死過一次,已經輕車熟路了。學會面對自己和親友的死亡,是人生一大課題。”
錢池:“我的血光之災避無可避,沒準比你先去。”
徐植:“說什麼喪氣話,在劫難逃也不能放棄,只要活著,就可以東山再起。”
錢池:“我沒有起過,何來再起?”
徐植:“好了,emo也於事無補。振作起來,像個男人一樣直面問題,沒什麼大不了。”
錢池眼淚汪汪:“當初我差點被董承製欺負,你幫我解圍之後,也是這麼勸慰我的。謝謝你,阿植。”
徐植踮腳攬住錢池肩膀:“一世人兩兄弟,這麼客氣做什麼。”
申梓澹抖落雞皮疙瘩:“你們好肉麻。”
我:“在大殿解籤的時候,住持為什麼不停讓你報名字?”
申梓澹原先嘲笑別人的神情,瞬時嚴肅:“我也不明白,我就一個名字。”
我:“按我們幾人的情況推斷,你肯定有別的名字。”
申梓澹:“不可能,有什麼名字我本人還不知道嗎?”
梁澤:“說起解籤,宿世情仇究竟是什麼意思?”
豐臨天:“我也不懂兄弟恩仇是什麼意思。我和朗潤接觸不深,他都已經當上繼承人了,我和他還能有什麼恩仇?”
我:“算了,多作無謂猜想也無益,早點睡吧。”
清晨鐘聲響起,幾人6續起床,告別方丈、住持以及僧人。
山頂夠高,雲朵如在身側。
太陽碩大金黃,握住手上的陽光,就像握住了希望。
上山消耗過多體力,除了鬍子外,我們六個均選擇坐纜車下山。
透過纜車,看到鬍子一步一步踩在階梯上。
神態莊嚴,步履穩健。
山腳某處圍起了警戒線,兩名醫護人員用擔架抬起一個人,往救護車方向去。
被抬的人面部覆蓋一層布,看不清樣貌。
可那衣服和身形,分明是……
我心一緊,和申梓澹對視。
申梓澹表情意外又嚴肅,低聲問我:“裴老頭?”
我:“有可能。”
周圍香客和遊客議論紛紛,說傷者是從山上掉下來的。
事情沒有上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