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只有慕容玄拓沒做任何防護。
謝太醫勸不動,只能費盡心力查閱古籍,試了各種藥物。
尋常染疾的侍衛身強體壯,病況不會這般來勢洶洶。
“娘娘體弱......”謝太醫欲言又止。
慕容玄拓揮揮手,讓他下去熬藥:“孤不願聽。”
臥於床榻之上,花眠連著幾日半夢半醒,將周遭的聲音聽到了一些,聽見了謝太醫苦心勸諫,聽見了她染上了瘟疫,聽見了慕容玄拓傳位。
那道劃傷,心中的怪異感。
一切都好像是命運使然。
花眠一動,慕容玄拓立即察覺,猩紅著眼眸看過來:“汐兒,汐兒你醒了?”
花眠撐著眸子看他。
慕容玄拓抬手撫摸在花眠柔軟的間,安撫道:“沒事,沒事,汐兒只是病了,會好的。”
“會好的。”
慕容玄拓重複了一遍,也不知道是在說給花眠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花眠動了動,男人立即俯身去聽。
花眠:“擠......”
兩人共睡一塌,她幾乎是被慕容玄拓抱住的。
男人愣了愣,稍微撤開一些,哦了一聲。
花眠只覺得血液裡像是灌了鉛一般,身體沉重,只有指尖能動。
她閉了閉眼,看向已經很久沒睡的男人:“你,出去吧。”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慕容玄拓還沒被傳染,但到底,花眠不想他因為自己得了這瘟疫。
男人看出她的想法,復又抱了回來:“孤可不聽你的。”
花眠輕聲喃喃:“會死的。”
一句話,說的費力至極。
慕容玄拓像是聽見了什麼難以接受的字眼:“住嘴!”
“孤不怕......”
床邊固定帷帳的絲帶被抽了出來,慕容玄拓拿在手上,另一隻手緊緊扣住花眠的手,抬手用絲帶將兩人握住的手纏繞起來。
“這世間了無生趣,你死了,孤大抵與你一道,孤將你緊緊纏住,你休想丟下孤。”
花眠說兩句話的功夫已經睏倦不堪,眼皮沉重,沒了爭辯的力氣,最後睡了過去。
慕容玄拓顫抖著指尖伸手,探了探鼻息,隨即猛的鬆了口氣。
心被千刀萬剮了一瞬,開口聲音沙啞:“只能睡一會知道嗎?”
半日後,雨勢小了一點。
暗影來通稟,恆嶽附近的村莊疫病得到了控制,宣蓉似乎有救治辦法。
於是,宣蓉被緊急召回恆嶽宮。
進入主殿內,宣蓉看見慕容玄拓面容滄桑,不符帝王之威的模樣著實愣了許久。
殿內沒有任何防護,宣蓉沒想到慕容玄拓竟然有與蕭蘭汐同去的想法。
到如今,她也不得不佩服了。
走上前去,診脈針灸,慕容玄拓便時刻不離在旁邊守著。
他這幅形如槁木的模樣,比床上的女子看著更像是要歸西的人。
紮上針,宣蓉抬眸掃向一邊怔愣的謝太醫:“陛下多久沒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