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架子是不是沒用釘子?”林無隅問。
“嗯,但是我用膠了,”丁霽說,“水平不夠,不用膠有些地方卡不緊,所以一直放這兒散味兒呢。”
“現在聞著沒什麼味兒了。”林無隅手指在架子上彈了兩下。
“喜歡嗎?”丁霽問。
“這種廢話就不要問了吧,”林無隅笑了笑,“我當然喜歡啊,我明天能帶走嗎?”
“……別了吧,”丁霽有些猶豫,“你一個人,扛個架子……會不會有點兒奇怪?”
“你意思是說你跟你小姑父兩個人,扛個架子就會奇怪了?”林無隅問。
丁霽笑了起來:“靠,隨便你,不過這上頭還有個小秘密,你還沒發現,不知道要多久能發現。”
“一秒。”林無隅拎起架子,翻過來,在架子最下層的隔板下面發現了幾個烙上去的小字。
小神童,某年季夏。
林無隅只見過手相書上小丁霽的字,再就是算卦的時候丁霽胡亂寫在紙上圈圈點點,這還是第一次看到丁霽正經寫下的字。
意外的很帥氣。
“字兒不錯吧,”丁霽說,“雖然沒你的字兒好。”
林無隅看了他一眼。
“之前你在醫院複習的時候,我看過你卷子。”丁霽說。
“那都是隨便寫的。”林無隅說。
“別一捧就飛行不行!”丁霽說,“謙虛點兒能死啊。”
“我才不拿事實瞎謙虛。”林無隅說。
“行,”丁霽衝他豎了豎拇指,“就喜歡你這一點。”
奶奶做了一大桌菜,林無隅已經能很自如地跟丁霽一塊兒端菜拿碗筷了,還能跟爺爺奶奶貧幾句,感覺很放鬆。
“你倆要能在一個學校還真挺好,”奶奶說,“相互有個照應。”
“我們一個專業,”丁霽說,“一個學校還真不一定能照應得了,學校那麼大。”
“你多照顧照顧小神仙,有什麼事兒你幫著點兒,”奶奶說,“你打小就在外頭昏天黑地的,小神仙一看就是個乖孩子,連個黃瓜都拍不好。”
“……奶奶,我不至於。”林無隅嘆氣,一盤拍黃瓜大概讓奶奶直接把他歸到生存廢物那檔裡了。
“人家都能開小飛機賺錢,”爺爺說,“你不懂別瞎說。”
“開小飛機怎麼了,開小飛機也不代表生活上能自理啊!”奶奶說,“照顧一下應該的,小霽雖然不開飛機,你把他扔出去他也死不了。”
“是,”爺爺點頭附和,“要說沒用,還是鵬鵬。”
“那可不。”奶奶點頭。
林無隅笑了起來,劉金鵬真是命苦,從小跟著丁霽一塊兒捱打,還總被拉踩。
“你們過份了啊,”丁霽說,“人鵬鵬現在班兒上得好好的,一個月掙不少錢呢。”
“他又不在,”奶奶說,“他在的時候我再誇他,你記得讓他休班的時候過來吃飯,上回說要吃油餅,我面都買了他也不來!”
“我罵他!”丁霽說。
“什麼油餅?”林無隅雖然吃著排骨,但聽到油餅的時候還是有點兒饞。
“炸的油餅,裡頭有紅豆餡兒,”丁霽比劃著,“做出來就這麼點兒,一炸,譁——就能變這麼大,外皮是酥的,裡頭又香又軟。”
“……哦,”林無隅強忍住了想咽口水的衝動,扒拉了一口飯,“挺好吃的吧?”
“必須好吃啊,”丁霽說完以後,笑著湊到他旁邊,小聲說,“不難做,你求奶奶,她明天早點就能給你做。”
林無隅猶豫了一下,沒好意思開口。
“沒事兒,”丁霽用胳膊碰了碰他,“在我們家這個不算非分要求。”
“奶奶。”林無隅叫了奶奶一聲。
“哎,怎麼了?”奶奶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