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鬼嚇得嘶聲尖叫,如鳥獸散四處奔逃,再無方才的囂張氣焰。
冬融劍衝上去就殺。
盛焦都沒睜眼看一眼,靈力從掌心溢位,轉瞬將四散的獬豸石雕拼起,恢復原狀。
獬豸石雕撒了歡地跑過來,石頭做的蹄子奔跑時發出噠噠脆響,哭著一頭撞到盛焦腿上,嗚嗚咽咽,委屈至極。
盛焦冷冷和那隻詭秘眼眸對視,正要抬步上前將申天赦再次封印住。
突然,一位獬豸宗執正驚慌失措地跑來:“宗主!方才有人進了申天赦!”
盛焦眉頭一皺。
“何人?”
“並非獬豸宗人!”執正渾身都是雨水,訥訥道,“……是一位今日剛被抓捕而來的犯人。”
盛焦面無表情,抬手就要用靈力將申天赦封印。
幻境被盛焦封印六年,看著衝出來的厲鬼如此囂張,本來是斷罪的申天赦此時怕已經變了模樣,儼然是一處沖天怨氣窟。
能入獬豸宗的必定犯了大罪,盛焦不會因一個將死之人任由申天赦繼續開著,以致後續釀成大禍。
“宗主!”執正逼不得已硬著頭皮再次出言阻止,“押解那位犯人的執正說,此人事關奚家被屠戮之案。”
轟隆隆——
天邊驚雷猛地劃破漆黑天幕,煞白雷光將盛焦冰冷的臉照亮一瞬,很快就暗下去。
盛焦從來說一不二,整個獬豸宗的人都知道他的秉性。
本以為這番話無用,卻見盛焦靈力戛然而止。
執正目瞪口呆。
獬豸宗烏雲遮日,怨氣沖天,白晝已成黑夜。
一片漆黑中,無人看到他垂在一旁的手猛地一蜷,護身禁制倏地消失,大雨噼裡啪啦落在他身上。
只聽到盛焦聲音冷冷傳來。
“是何人?”
執正的聲音好似要消散在暴雨中。
“應執正說,姓奚。”
“是當年慘案的另一位……存活之人。”
盛焦瞳孔劇縮。
***
盛家。
奚將闌手一指,道:“起開。”
困住曲相仁的天衍珠猶豫一瞬,乖順地重新變成珠串。
它下意識往奚將闌手腕上纏,但奚將闌嫌棄地一甩手,示意它滾滾滾。
天衍珠只好飄回內室的床上,和被丟棄的瓔珞扣耳飾一齊待著。
沒有天衍珠的支撐,曲相仁狼狽地摔趴在地上,他已沒了力氣色厲內荏,艱難喘息著,瞧著似乎要嚥氣了。
“別死啊。”奚將闌眼眸中的金色一閃而逝,懶洋洋地道,“當年你在我身上用過多少刑,我還要一一還回去呢,你死了我怎麼還?”
曲相仁已經渙散的瞳孔難掩驚恐。
突然,旁邊有人說:“我幫師兄吧。”
奚將闌沒聽到,直到察覺到有人在自己身後,猛地一回頭。
應琢不知何時來的,一襲蛛網罌粟花交織的豔色紅袍,單膝點地蹲在奚將闌身邊,眼眸含著掩飾不住的深情愛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