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交情並非愛情,卻超過摯友,近乎親情。
盛焦卻對晏聆所遭受的苦難一概不知,六年後還雪上加霜幾乎讓他死在自己的天衍珠下。
“堪天道”將盛焦磨鍊得冷血無情只知黑與白是和非,他刻薄寡恩凜若寒霜般讓人不敢主動靠近,多年來早已習慣孤獨、冰冷。
但對晏聆,他好似用盡全力將已被雷譴劈去的貪婪從深淵中撈出來,只想迫切得到更多。
晏將闌不知道盛焦面無表情的冰塊臉下竟然有這樣強烈的情感波動,看似哄人實則又在怒火上添了把柴。
“我同他清清白白,就是尋常兄弟之情,和阿月一樣呢。”
盛焦冷冷看他。
很好,又逮著一個。
不提他都忘了,還有個晏玉壺。
晏將闌被看得不明所以。
但他沒心沒肺,看到冰塊似的天道大人竟然為他吃醋,眸子彎彎,還在那樂:“阿月是我爹孃收養的孩子,小時候我還給他換過尿布呢。”
盛焦放開他的爪子,道:“去獬豸宗?”
晏將闌不知道為什麼話題轉變得這麼生硬,遲疑著點頭:“好,我正好要去藥宗一趟。”
他雖然開著醫館,但對醫術卻只懂皮毛,要想將醫館開起來還得去藥宗跟著婉夫人苦修一段時日。
晏將闌自小學東西就快,因朝夫人又對醫術很熱衷,也不會拒絕啃那些晦澀難懂的醫書。
盛焦“嗯”了聲,起身道:“我去懲赦院一趟。”
晏將闌總覺得這回盛焦好像雷聲大雨點小,竟然輕飄飄將當年自己變靈狐撩撥他的事兒給揭過,但思來想去又實在看不懂盛焦的想法,只好放棄。
盛焦成天都在忙,加上玉頹山“棄仙骨”之事實在難辦,晏將闌帶著歉意看他一眼,乖乖點頭:“哦好,去吧。”
盛焦推開門正要走,又像是想起來什麼,轉頭冷冷看他一眼:“別亂跑。”
晏將闌:“好哦。”
他回答得這麼幹脆,盛焦反倒不相信他真會這麼乖。
但此地無銀城的懲赦院又有急事,盛焦警告地瞥他,明知道此人肯定會出去亂跑,還是一言不發地關門離開。
要是在之前,晏將闌肯定陽奉陰違,盛焦前腳走他後腳就要出去浪。
但這回晏將闌終於乖了,竟然真的在醫館中帶著哪兒都不去。
晏將闌先將醫館的名字想了想,思來想去最後還是定了“晏溫”。
雨已停,天氣晴暖。
很好的名字。
將犀角燈開啟,晏將闌去找晏玉壺為他尋一塊上好的木頭送來,打算親手去雕刻門匾。
晏玉壺速度很快,在接到訊息沒出半個時辰就扛著一塊木頭過來醫館。
“咳。”晏將闌揮了揮木頭上的灰塵,蹙眉道,“我讓你找花梨木,你這是從哪個犄角旮旯尋來的,還有這麼多灰。”
“玉頹山的小金庫裡。”晏玉壺隨口道,抬手一撫瞬間將嗆人的灰塵拂去,“這塊能成嗎,我再去挑挑?”
晏將闌伸手輕拍,看了看成色,點頭:“嗯,行,就這塊吧。”
兩人開始雕門匾。
晏玉壺雖然修煉成人形,但仍舊不能長久暴曬在太陽下,他躲在醫館角落的椅子上坐著,看著晏將闌在那用筆畫輪廓。
好一會,晏玉壺突然道:“師兄修為似乎精進不少。”
晏將闌叼著筆疑惑抬頭,含糊道:“什麼?”
“師兄剛醒來時才是化神境中期。”晏玉壺上上下下打量他,終於確定,“嗯,現在已是後期,再服用點靈丹差不多該晉還虛境了。”
尋常修士從化神境到還虛境,哪怕有相紋的人也得花上數年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