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任由那猩紅的火光蠶食著菸捲,直到快燒到她手指,才淡然摁熄在菸灰缸裡。
阮梨清原本還有些話想說,然而終究還是吞回了肚子裡,沒問出來。
她起身準備回房睡覺,但還沒起來,就聽見沈灼問道:“沒別的想說了?”
阮梨清一頓,語氣上揚著,“你會告訴我?”
沈灼說:“不會。”
阮梨清輕笑,“那我沒什麼說的了。”
他們都心知肚明對方說的是什麼,無非就是沈灼母親和沈靜恆之間的事。
但這本身就和阮梨清沒多大關係,她要的結果只有一個,就是沈灼把沈靜恆拉下去
。
其餘的,他不願意說,她也沒必要多打聽。
沈灼確實不願意說,他甚至不想回憶起那段爛事。
但沒辦法,他記憶力驚人的好,所以沈靜恆當時那令人反胃的嘴臉還有池芙文驚恐的叫聲,他至今也忘不了。
噁心,是真的很噁心。
分明是禽獸,偏偏還要披著一張人皮。
沈灼閉眼默了會,才起身回了客房。
沈靜恆的事,沈灼說他去處理,阮梨清沒什麼異議。
不用沾惹麻煩,就能解決一個難題,何樂而不為呢?
所以阮境白來找她的時候,她才會推翻了昨天的想法,淡聲道:“那份檔案先別動。”
阮境白一頓,“出什麼事了嗎。”
“有人要替我們動手,我們又何必去蹚這趟渾水。”阮梨清說的隨意。
阮境白垂眸不知道在想什麼,半晌沒說話。
阮梨清等了一會,見他還沒走,才抬眸看了他一眼,然後就發現阮境白臉色白的有些不正常。
她眉心立馬皺起,“臉色這麼難看,身體又不舒服了?”
阮境白抿抿唇,說道:“可能前段時間沒休息好。”
阮梨清臉上的擔憂沒散開多少,她盯著阮境白看了一會,才說道:“要不要回去休息幾天?”
她有意給阮境白放假,然而阮境白卻拒絕了:“不用,等沈靜恆這事解決了,我再休息。”
阮梨清嗯了聲,“也行,不過這事你就別插手了,等著做漁翁就行。”
阮境白從辦公室出去後,抬腿去了茶水間,然後隨手撥了個電話,冷聲道:“計劃先擱置。”
阮梨清等沈灼的訊息,等了一週也沒等到,以至於她都懷疑沈灼是不是反水了。
結果在週一的清晨,就收到了訊息。
說是沈靜恆的公司,被人舉報了,現在人已經被帶回去審問。
訊息是顧堯給她的,他說:“聽說是沈靜恆被自己的死對頭抓到把柄了,被人給一鍋端了。”
阮梨清心裡知道這估計是沈灼的手筆,但面上卻不顯露,只說:“陰溝裡翻船,他那些髒手,當真以為別人不知道了?”
顧堯卻沒接話,片刻後才說道:“聽說沈灼一週前去沿海參加學術會議了。”
阮梨清眉梢一挑,“怪不得。”
怪不得沈灼最近不聯絡她,敢情是直接到星海去了,虧他還能找出學術會議這麼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沈靜恆的事暫時解決了,阮梨清也就有心情過問顧堯了。
她漫不經心的問道:“和鍾醫生相處的怎麼樣?”
顧堯站在窗戶邊,聽她這麼問,輕嘲的笑了聲,“阮梨清,誰讓你管我的事了?”
說完,他就掛了電話。
阮梨清看著手機,垂下眼睫,不知道在想什麼。
沈靜恆的事情一出來,阮梨清這邊是輕鬆了,但沈家的氣氛就沉重起來。
沈明安仔細看了韓秘書遞過來的資料,然後一下子全扔到桌上,語氣沉的驚人:“這混賬東西!在那邊就做了這麼些混賬事!”
韓秘書在旁低眉道,“聽說是紅星那邊的人,突然鬧出來的。”
紅星就是沈靜恆的死對頭公司。
沈明安眯著眼眸想了會,突然問了句,“沈灼之前是不是去了那邊?”
“是,沈教授有會議。”韓秘書回答,“我查過了,那場會議是提前一個月就預約好的。”
他跟在沈明安身邊那麼多年,對沈明安的想法自然瞭如指掌,所以還沒等他問,就先回答了。
沈明安聽到這,臉色也並沒有緩和多少,他冷著臉,不知道在想什麼。
半晌後,才問韓秘書,“沈灼什麼時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