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阿雀和千梓是住在同一個院落裡的。一路上,幾乎沒有路過的小仙。
這氣氛安靜得嚇人,連仙侍都感到一絲惶恐。南棲今日睡足了,不再病蔫蔫的,他心中有些不安,忽地加快了步子。
其實正居到阿雀的住處不過幾步路罷了,南棲卻覺得像是走了很長很遠的一段路。他的手心滿是冷汗,遠遠地看見那個院落裡站著些許仙侍。
“公子,恐怕不能再過去了!”南棲身旁的仙侍眼見不對,想阻止,卻已經攔不住南棲了。
南棲不顧一切地衝了進去。
他什麼話也沒說,什麼聲音也沒發出來。他只是喘著氣,踉蹌地朝後退了一步,侷促地望著眼前的蒼玦。
周遭空蕩蕩的,沒有阿雀吵吵鬧鬧的聲音,也沒有千梓的身影。
蒼玦身邊的鳶生手中,拿著一卷捆仙繩。
南棲的喉嚨裡頓時像是卡了一片鐵,腥味十足,指尖有些發麻。
“你們在這裡做什麼?阿雀和千梓呢?”他站在原地,眼神晦澀地看了一眼周遭。沒有人回答南棲這個問題,只有蒼玦上前。
“我送你回正居。”
“蒼玦,到底發生了什麼?”他捏緊蒼玦的手臂,軟下了語氣,“是阿雀和千梓出事了嗎?”
“她們失蹤了。”蒼玦並沒有多說什麼,眼下千梓跑了,證人阿雀又不見了蹤影。如果他現在對南棲道出真相,他也不會相信。
但蒼玦可以猜到,千梓應是想要南棲腹中的胎兒。
這個猜測還未篤定,蒼玦不好多說,他也怕南棲多想,便扶著他往正居走。以前,蒼玦若嫌路遠,便會用術法行走。今日他卻老老實實地陪著南棲一步步地走回正居,且行動僵硬。南棲察覺到了,想問,卻被蒼玦打斷,他的聲音雖不大,但足以讓周遭聽清楚:“我中了毒,近日無法使用仙術。”
“蒼……”
“但明日,我要去一趟天御殿。你自己待在正居中,不可私自出來。”
又是如此。
南棲只能日日在正居中,不能邁出一步。
“你還沒告訴我阿雀和千梓為什麼會失……”
“此事我明日回來後,再與你說明。”
“可是我很擔心,你能不能……”
“南棲,此事我明日一定會與你說明。今日,便不要多想了。”
“……好。”南棲素來是信任蒼玦的,他低落道,“蒼玦,你總是這般,什麼都不願和我明說。”
蒼玦怔了怔,沒答話。
正居中的院落太過荒涼,蒼玦命羅兒將秋色換成了昔日裡的春色。他如自己所說的那樣,是真的無法用仙術。南棲關心幾句,都得不到確切的回答。他悶悶地坐在蒼玦身邊,吃了一口蒼玦遞過來的果餅。
淡而無味,也許是心境作怪。
羅兒重新端來一些茶水和糕餅,為南棲煮了一碗甜湯。
南棲腹中的孩子自從蒼玦歸家後,就特別愛動,他像是感知到了父君的存在,時常會踢一下南棲,彷彿是在要南棲去問蒼玦討要一些疼愛來。然而蒼玦卻沒有上次那般動容了,他不再摸南棲的肚子,更是不願去摸。
這天夜裡,肚子裡的孩子動了好幾下。
南棲翻不了身,一雙眼睛望著漆黑的牆壁,小聲問:“蒼玦,你睡了嗎?”
“沒有。”蒼玦起身,為南棲掖了掖被子,“不舒服?”他聽羅兒說南棲晚上經常會腿抽筋,便主動去揉他的小腿。
僅此一個動作,就讓南棲把白日裡的諸多不滿放下許多。
南棲真的向來都很好哄。
他拉著蒼玦的手,輕聲道:“孩子又動了,你要不要摸一摸?自你回來後,他總是動,他好像很喜歡你。”南棲笑道,“你是他的父君,他心裡肯定也知道。”
蒼玦沒有動,黑夜裡,南棲看不清蒼玦的表情,私心以為他是歡喜的,便小力地拉著他的手,往自己肚子上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