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第一套妝造不穿鞋的啊,直接進衣帽間找雙一次性拖鞋穿就好了。”
姜銘書詭異地停頓了一會,才點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轉身到裡面去了。
雖然這個服裝單看非常死亡,但真穿出來效果卻意外得好。
真絲襯衣整體是寬鬆的,具有紗的輕盈。釦子經過設計,並沒有一直延伸到領口,而是在鎖骨下面幾厘米的位置迎來盡頭,露出了著裝者一小片肌膚,但又不會太多,透著冷靜的剋制。襯衣的下襬散開,由於絲質的面料垂感極佳多了幾分飄逸。
亮綢緞褲子常常讓人覺得土,然而經過一個鬆緊度的小設計將著裝者的腳腕包裹了起來,不僅讓腿顯得愈發修長,同時還帶著幾絲高階感,光線照射過來帶著潔白的光澤,格外好看。
少年只是站在那裡,威爾就覺得今天的拍攝絕對十拿九穩了。
這簡直跟他想象中穿上這一身應有的效果一模一樣。
——唯一有些違和的地方大概就是少年腳上穿著一
() 雙粉紅色的一次性拖鞋吧。
不過那不重要。
威爾左看右看,端詳良久,不斷地將人物代入腦海中的場景中,忽然又覺得差了什麼。
明明要的感覺是對的,究竟差了什麼呢?
他冥思苦想,抓耳撓腮,終於一拍腦袋,想到了缺失的地方。
是視覺上的衝突。
誠然,姜銘書的長相是具有衝擊力的,服裝的衝擊力也有。但是髮型並沒有給人震撼的感覺。
這並不是說姜銘書今天被造型師搞了半天的直髮不好看,只是相比較其他部位,頭髮的顏色還是過於普通了。
威爾想要打造的是一種非人感,那就要儘可能地給人視覺上的驚豔。
但是換髮色這種事情並沒有事先通知過,有些藝人是不答應的。
他沉思片刻,試探性地問面前的人:“……你,接不接受漂發啊?”
沒辦法,他想要的那種髮色染不出來,只能漂。
姜銘書還沒回答,就在一旁的靳培英知道自家藝人是個很好說話的人、答應的可能性非常大,就先一步開口回答:“這個合同裡沒寫,應該不屬於我們的義務,所以自然是不接受的。”
漂發傷發,還是得謹慎點。
姜銘書聽她這麼說,便沒有吭聲。
威爾遺憾地收回目光:“那好吧,看來只能用假髮了。”
好在現在假髮做得很不錯了,有些甚至能到以假亂真的程度,也不算太差的結果。
姜銘書在造型師的指導下戴上了一頂藍紫色的假髮,直髮,長度差不多到耳垂。他垂著眼,靜靜地待在原地任由造型師對假髮的細節作細微的調整。
等他出來,整個攝影棚裡的人都覺得被驚豔到了。
原本長相就已經特別出挑的少年,在色彩異常瑰麗的假髮襯托下,不僅沒有變得暗淡,反而越發奪目。直髮帶來的清冷感無與倫比,配上他平靜的表情,倒真像什麼神話物種落入人間了。
“Nice!”
威爾激動地一揮拳,為自己這手神來之筆洋洋得意,隨即立馬進入拍攝狀態,指揮著模特走到攝影棚中央那塊板上。
他想拍的畫面極簡化表達就是,一片廣袤的海上漂浮著一塊孤立的冰,冰上躺著一個人。
很顯然,攝影棚中央那塊板就是模擬的這塊冰。
其實威爾更想要拍實景,但考慮到設定中這塊冰離沙灘有較長的距離,真讓模特躺在那裡多多少少有點危險,要是出事了自己除了被罵“不會拍照”還會被罵“泯滅人性”,便有些不寒而慄。
姜銘書聽他的話躺下了。
現在這個季節H市的溫度總是忽高忽低,今天便有點冷,光著腳、穿著單衣躺在地板上有點難熬,不過他沒說什麼,只是盡職盡責地完成著攝影師的要求。
他長得好,表現力強,又很能理解攝影師想要的感覺並將之體現出來,還不嬌氣,認真負責,簡直就是三好模特,實在難以讓威爾升起不滿。
向來鐵石心腸的威爾此時竟想著,希望能早點拍完今天的內容,別讓人家感冒了。
等結束的時候,他檢視電腦中的底片,張張出片,更是滿意得不行,以至於他非常有禮貌地將靳培英二人送上車,目送他們遠去。
“真是越來越期待後面幾天的合作了!”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