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這個世界到底是什麼情況,李軒就不清楚了。
可就像他所說的,買下這些糧食,虧不到哪去。
虞紅裳則是目顯異澤,心想如果南洋真的會爆發風災,那麼她不妨以術法助推一二。
如今的大晉術師可多得是,讓這風暴去交趾,總好過禍亂東南沿海。
隨後虞紅裳就轉開了話題:“恩科將近,我還沒想好什麼題目,軒郎你可有什麼建議?”
——其實就是想要李軒出題,她知道李軒在大晉朝文官這邊的根基非常薄弱。
李軒當即面色肅然:“我出一道易經題吧,‘致天下之民,聚天下之貨,交易而退,各得其所’!還有一題策論,《禮記·王制》曰‘冢宰制國用;必於歲之杪。五穀皆用;然後制國用;量入以為出’,請諸生試論國家理財之道。
說到理財,我還想在今年的科舉中,增加幾道算學題,題目就從《九章算術》中選,比重必須佔二成。”
他其實想要加重算學在科舉中的比例,一個官員連基本的算數都不懂,像什麼話?
可目前只能循序漸進,步子大了會扯到蛋。
以後那些秀才舉人們就不會這麼輕鬆了,李軒正準備出書,名字就叫《初等數學》。彙集了他記憶中,所有小學與初中階段的數學知識。
以後沒深研過這本書的讀書人,就別想從未來的各級考試中脫穎而出。
虞紅裳微微頷首:“那麼殿試呢?”
李軒心想這殿試還早著呢,不過他想了想,還是凝聲道:“武侯無申商之心而用其術,荊公用申商之實而諱其名。”
“申商?”虞紅裳的瞳孔微凝,她知道所謂申商,是主持韓國變法的申不害,還有為秦國變法的商鞅。
武侯是指諸葛武侯,荊公則是王荊公王安石。
只就這一題目,她就對李軒的心意瞭然無遺。
此時的李軒終於注意到虞紅裳,這次竟沒有抱著虞祐巃過來。
他不禁微覺詫異:“孩子呢?你放哪呢?”
虞紅裳的面頰不知何故,微微一紅:“今日我恰好召你母親入宮說話,聽說你回來之後,我就將祐巃交給你母親照顧,趕過來尋你了。”
李軒不禁愣了一愣,心想虞紅裳對他母親可真放心吶。
他知道虞紅裳對天子看得極重,一向不假人手,就連她母親杭貴妃也不信任。
可隨後李軒就意識到什麼,他的呼吸就變得粗重了起來。
而此時在紫禁城深宮之內,劉氏則是抱著小虞祐巃一臉的發懵。她心想這位監國長公主可真做得出來啊,就這麼把小天子丟到她懷裡,將她拋下在深宮之內,獨自去找李軒了?這叫什麼事?
而此時在劉氏身側,隨她一起入宮的冷雨柔,則是眼中微現狐疑的看著劉氏懷中的虞祐巃。
“母親,你覺不覺得,這小皇帝與小時候的李軒有點像?”
劉氏一陣愣神,仔細看著襁褓中的虞祐巃,然後就想這可不是一點點像,而是像極了!
可這怎麼可能?
不是說這位小皇帝,是從端和王家抱養的遺腹子嗎?
劉氏心想一定是自己看錯了,這一定是自己太想要孫子了,是錯覺,錯覺——
※※※※
李軒與虞紅裳在皇莊內討論國政,為寢忘食,渾然忘我。
可惜的是虞紅裳心有掛礙,在下午的時候就不得不匆匆回宮。
李軒也策騎返京,沿途中他一直看著自己的雙手,臉上微含惑然之意。
旁邊的獨孤碧落有些奇怪,她隱隱聽到李軒口中喃喃自語:“不對啊,怎麼又變小了?之前看起來明明要比現在大一圈。”
獨孤碧落神色不解:“王爺你在說什麼?什麼大了小了?”
“國家大政,你不懂。”
李軒搖著頭,加快了返京的速度。
接下來他要去的第三個地方,就是五軍都督府,那邊正有一大堆的事務等著他處理。
尤其是五軍都督府的人事——
李軒離京三月,么蛾子出得最多的,不是文官那邊,而是五軍都督府。
雖然之前的奪宮之變,朝廷已經在他與少傅于傑的主持下,將北方衛所軍與京營狠狠的清肅了一番。
可五軍都督府裡面依舊不安寧,這幾個月來,五軍都督府在軍務上面各種拖延,推諉,貪賄,人浮於事,甚至是陽奉陰違。
不過這一次,卻不是出自於將門勳貴,而是五軍都督府的眾多吏員。
那些北方將門,靖難勳貴,已經被他殺得膽寒。
奪宮之變以來,軍中足足三千顆人頭落地,加上李軒在軍中的崇高聲望,驚人戰績,軍中已經少有人敢造次。
可五軍都督府中的那些文吏,卻依然如故。
他們實際主持著五軍都督府的各種事務,可其中絕大多數,卻還沒有意識到風向的變化。或者意識到了,卻心存抗拒。
李軒連北方將門都已經清肅妥當,自然不會慣著這些刀筆吏。